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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江家的门,江家父母和江令月都已经在客厅内等着了,江收在来的路上就和他们发了消息,说要带男朋友回家,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房间里暖意融融,江父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他虽然早就知道儿子不喜欢女生,但现在真领了个男对象回来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别扭。相比起来,沈女士就热情多了,她今天披了条漂亮的流苏围巾,看起来像是为家里来客人特意打扮了下,此时笑意盈盈示意赵疏阳放下手里的东西,这就是小赵吧,我们江收眼光不错,快进来吧。
赵疏阳礼貌问好,江董,沈女士。
又朝江令月点点头,江总。
江令月看他们俩一眼,露出个微笑,又不是在工作,你和江收一起叫我姐姐就可以。
江收就拽拽赵疏阳的手,是啊,快喊爸妈姐姐。
赵疏阳垂眸看他一眼,轻咳了声,姐姐,叔叔阿姨。
下午茶已经摆好,各色精致的中式点心和热腾腾的茶水被摆放在茶几上。
沈女士坐在儿子和儿子男朋友身边,笑眯眯地拿出红包来递给赵疏阳,今天时间紧,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就先把压岁钱给你吧,快收下。
旁边的江父虽然还是别扭,但也掏了个红包出来,递到赵疏阳面前。
赵疏阳一怔,立刻站起身双手接过,谢谢叔叔阿姨。
沈女士笑着让他快坐下,又说,江收没什么恋爱经验,可能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多沟通,要好好在一起。
赵疏阳闻言就点头,正色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他。
沈梦轻笑,是要你们互相照顾。
她又转头看向江收,你也要对小赵好,听到没有?
江收正捧着杯子喝茶,闻言就弯弯眼睛,我当然会。
这顿下午茶其乐融融,江收惦记着让赵疏阳看他的那些画,在下午茶结束后就迫不及待拉着赵疏阳去了他的画室。
他握住门把手,回头朝身后的赵疏阳轻笑,勾起唇角道:
欢迎你来,这是我为你一个人准备的画展。
推开门的那一刻,赵疏阳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怔怔注视着眼前的房间。
上次被江收收起来的那些画现在全部摆出来,一叠叠一幅幅,几百张全是赵疏阳的脸。
曾经赵疏阳会对江收在异国深夜里随手的一张草稿珍惜不已,而此刻,这些他曾希冀的画,与他曾渴盼的江收的真心,一同出现在了他面前。
喜欢不喜欢?
江收勾住赵疏阳的手指,笑意里带了点得意和紧张,无论是谁都不能免俗地希望自己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到最好,他当然也是。
好在赵疏阳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他,喜欢。
又一幅幅画认真看过去,夸他:很厉害。
江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他,轻笑道:我画你的时候画的最好。
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绘画不止是技巧的展示或对某一种具象事物的表达,重要的还有绘画时当下感情的投入。
他指了指画室中间最大的那幅画,就像那幅画上写的那样。
赵疏阳过去看,见暖色调画布的左下角用深黑色的颜料写了一句什么话。
是花体英文——
both truth and beauty on my love depends.
赵疏阳低声默念,心尖一颤他,像是被细小的电流席卷全身,毫无抵抗之力。
那是来自莎士比亚某一首十四行诗中的句子。
真和美都依赖着我的爱人。
急促的拥吻让原本安静的画室沸腾,桌子不小心被撞到,其上散落的画纸飘洒洒像蝴蝶一样翩然落下。
黏腻的水声与克制的喘息在此刻尤为明显,赵疏阳向来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但面对江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得莽撞而慌乱。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就像春日无法克制生长的草木,他捧着江收的脸,唇瓣相贴厮磨,一遍遍重复:
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江收脸上带着薄红,逗他:也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我吗?
当然。
赵疏阳把江收抱得更紧,唇瓣贴在他的耳廓上,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心跳地极快,声音很轻:
我很爱你,宝贝。
两人在画室消磨了许久,像连体婴一样贴在一起,认真地看那些画。只是可惜赵疏阳晚上还要回父母那边吃饭,只好在傍晚时准备离开。
江收坐在自己调高的画凳上闷闷不乐,在赵疏阳过来抱他时还垂着眼,伸手帮赵疏阳调整了一下歪掉的领带,说,赵疏阳,我有点舍不得你。
赵疏阳第一次这么直观地体验到江收对他的依赖,有些受宠若惊,不是很熟练地安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