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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尹当即站了起来,姜治立刻察觉到了,睁开眼看向他。
你继续睡,有人给我打电话,好像是关于林原松的。
姜治点点头,又闭了眼。
林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又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这才又去看手机,电话还通着。
抱歉,刚刚没听清,可以再说一次吗?
那边的声音很温和:请问您是林原松先生的儿子林尹吗?我是林先生的律师,我姓喻。
林原松的律师找他做什么,而且,他记得那个律师好像不姓喻。
嗯,喻律师,林尹倒也没没多问,只应了一声,然后又说: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您的父亲林原松先生于今日去世。
林尹愣了一下:去世?
林原松……死了?
是的,胃癌晚期,又吞了大量安眠药,经过法医鉴定,去世时间确定为凌晨三点,是在家。
林尹忽然想起来,半夜睡觉的时候惊醒过一次,心口针扎一样的疼,那个时候,好像就是凌晨三点多。
林先生平时不和家里人联系吗?
林尹垂了眼睑,说:你是他的律师,他离婚了你应该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好。
喻律师沉默了一下,又说:抱歉,我只是一个律师。
对啊,他只是諵风个律师,还可能是林原松临死之前才请过来,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尹没说话了,他背靠着墙,头仰着,手机很随意的捏着一角,好像他只要一松手,手机就会掉到地上,连着他听到的那点东西,一起摔个粉碎。
喂?还在吗?手机里又传出声音,林尹没力气抬手了。
林尹眼前一暗,他抬眼看了眼来人,张开了胳膊。
姜治过来抱住他,又有气无力的把手机举起来。
嗯,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了,喻律师,节哀。
林尹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林尹还抱着姜治,闷闷道:怎么出来了?
不放心。
林尹沉默着,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林原松死了。
姜治正要摸他头发的手停住了。
要请几天假吗?回去看看。
林尹抱紧姜治,你跟我一起吧。
好。
就算林尹不说,他也要和他一起,他怎么敢放心林尹一个人。
林原松火化下葬的那天,天气不太好,又下了雨,不知怎的,雨里还夹着雪,落到地上变成了湿滑的冰,有风吹过来,寒气就往骨子里钻,冷的发疼。
北方这种天气也不是经常有的,今天,大概是运气不好。
葬礼的事情都是喻律师代为处理,那一天,葬礼上来了好多人,好像都是林原松的朋友,林尹居然一个也不认识。
他们惊奇的看着这个跟林原松长得五分像的男生,都过来问他是不是林原松的儿子。
这真是林原松的儿子?好
多人都这么问。
为什么没有见过?
林尹没说话。
林尹看着装着林原松的骨灰的小盒子下了葬,生前无论多么高大的人,死后也就这么一捧骨灰,骨灰入了土,这一生也完结了。
墓碑上贴着林原松的照片,黑白的,林尹看着,忽然就觉得有些陌生。
他眼眶有些干涩,可眼里却没有泪,他就撑着一把黑伞,定定的看着。
又有人来说,这孩子真冷血,他爹死了都不哭一下。
林尹当没听见,他就站着,看着许多来来往往的人,真心的,虚伪的,还有一些讨论财产的,林尹垂着眼睑,全当没听见。
直到墓园的人走光,只剩了林尹,还有,一直都没开口的喻律师。
林原松的墓前放了一圈的花,被雨淋雪打着,花瓣七零八碎,落了一地。
他忽然想起来有一次,林原松问他,我死了你很开心?
他说是。
现在林原松真死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林尹在墓园站了很久,直到腿有些酸了,这才终于动了动。
他转过身,喻律师就在他身后站着。
喻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到林尹面前,说:这是林先生遗产继承的文件,你看一下。
林尹接过胡乱翻了翻,除了一堆他看不太懂的文件,还有就是一张房产证。
不是之前住的。
上面却是他的名字。
喻律师继续说:这些是林先生去年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去年……林尹垂了眸子。
原来那么早啊,原来那个时候,林原松就没想过活着了。
林尹把文件收好,道了声谢。
转身欲走,喻律师又开口叫住他:林尹。
怎么了?
林先生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