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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慧知道那个地方。她看了看手表,正好是下班时间,将苏全交待给家骏照料后,立即打出租赶往健身馆。
正好赶上下班高峰。
出租车卡在路上半天不动,她只好中途下车又叫了一辆三轮摩托。摩托师傅带着她在小巷子里东拐西拐之后终于停在了健身馆的门口。
没卡不让进,闵慧只得现场办了一张试用卡,在更衣室里脱了鞋,赤脚走进了泳池。
泳池里有七八个人正在游泳,有男有女,闵慧站在池边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程启让。
像他那样好看的男人整个滨城都不多,即便是从背面看也是帅的。
他永远都是设备先进、全幅武装。镀银泳镜、硅胶泳帽、耳塞、speedo腕带、像专业运动员那样穿一条黑色的鲨鱼皮紧身泳裤,露出健硕的背肌、修长的双腿。
他独自在一条泳道上来回地游着,看样子没有同伴,游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爬到池边打算休息,一抬头,看见了闵慧。
他湿淋淋地走到她面前,随手拾起一条浴巾擦了擦身子,从容地问道:找我有事吗,闵慧?
如果此生不是观潮国际的ceo,程启让一定会是相当不错的职业杀手。他的肾上腺素是反着来的,别人越是心惊肉跳他越是淡定自若,说谎、做坏事脸都不会红一下。
她曾经那么地喜欢听见他叫这两个字:闵。慧。他会在两个字之间故意地停顿一下,就像弹钢琴遇到了休止符一般。
她不否认第一次见到他时,对他抱有强烈的仰慕和好感,她知道他有妻子,所以仅仅只是好感而已。
直到那一天,在办公室里,他强行地吻了她,将舌头强行地塞进了她的口中……
是的。她用力地甩了甩头,把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些恶心的事甩到脑后。
你是希望现在就跟我说呢?还是希望我先去更衣,咱们找个地方慢慢地聊?他很客气,态度不紧不慢。
现在就说。闵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那就说吧。他立即觉察了,好像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幽幽地笑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闵慧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缓,但不知为何,一出口却变得硬帮帮地,仿佛正在跟人赌气。
是吗?他淡哼了一声,讥讽地说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同意帮你这个忙呢?闵慧?你把我整得这么惨,名声弄得这么糟糕,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在星巴克,你还说要打败我,让我跪在地上叫你爸爸……
我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动手术,修复瓣膜——
他立即明白了:你想找我爸?
可以吗?
他现在不在国内。
能不能请他飞回来一趟,做这个手术?来回头等舱机票我来付,如果还有别的条件我也愿意答应你。
笑容忽然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换成了一幅严肃的表情:你想请他什么时候回来?
越快越好。
泳池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防水袋,他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有三个未接电话,不禁哦了一声,转头看她:好稀罕,你居然屈尊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人命关天,我很着急。
那我问下我爸的时间。他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过了五分钟后说:他明天回来,下午到。手术之前还要检查一下,最快是大后天手术。你儿子现在住在哪家医院?
滨城大学附属医院。
手术需要在安济做,转院的事他来安排,你明晚把儿子送到安济医院的心胸外科就行。
好的。
放心吧,我爸一年做三百多台手术,这种手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谢谢。她松了一口气,语气终于软了下来,那个,伯父的机票我来买。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买好了。
一切也顺利了吧?
闵慧看着他,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思绪。她可以确定自己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冷冰冰的,就事论事的,从来没有求过他。
程启让居然也没有刁难她,几分钟内解决问题。
她不禁想,也许他终于知错了吧?自己是不是可以原谅他了?
那……就不打扰你锻炼了。她惦记着病床上的苏全,无更多的话可说,只想尽快告辞,再见。
等等。
她正要转身,连忙止步。
你请我办的事,我替你办了。程启让将手机塞回防水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轮到我有事要请你办了。
闵慧的脊梁硬了硬:什么事说吧。
下周六有个ai的行业酒会,还蛮隆重的,依婷和我都会参加,你也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