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死了之?见鬼吧你!你才不想死呢!他吼声如雷,炸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如果真想死,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还冒充得那么起劲?玩spy上瘾吗?还跟我……fxck!恶心!恶心透了!我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全身上下凡是跟你沾过边的地方都脱掉一层皮!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停地流泪,他双手死死地勒着她的衣领,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你杀了她,闵慧。他猛地松开手,倒退了两步,她把游泳圈让给你,你可以不要啊!既然都要死了,就死得干脆一点,漂亮一点,不行吗?别他妈拖泥带水还顺走一条人命!
是我不对……对不起……可我绝对不想害死她。如果事情能再来一遍,我——
还能再来一遍吗?他的眼睛红了,你现在去死,马上去死,去把苏田换回来,如果能这样来一遍,我同意!fxck!fxck!fxck!
闵慧从没有看见哪个男人当着她的面,泪流满面,他颓唐地坐在沙发上,抱头哭泣,整整半个小时,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想认认真真地道个歉:辛旗,对不起……
滚!他切齿吼道,现在、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她点点头,忍泪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拖出一个大包,包里有个真空袋,装的是苏田在朋来宾馆和兰金客里所有的遗物:这是苏田的东西,全部留给你了。
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警方文件的复印件和失踪登记表,你可以看一看。苏田只是失踪了,一直没找到。我会继续找她,你也不要放弃希望,她也许……还活着。
说完这话,她将行李箱一拉,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站住。他忽然说。
一个阴影压到她的脸上,令她心中涌起莫名的酸痛。他走到她的面前,脸上还有一些泪痕,但表情已完全恢复了冷静:闵慧,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他。
不是冷静,是冷酷。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
请把这句话当着我的面,重复一遍。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她的脊背硬了硬。
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会。
你的命是苏田给的,麻烦你好好对待它。他说,没我点头,你不能死。
一阵异样的红晕从她的脸上掠过,她挺直了身子,说道:辛旗,我的确欠苏田一条命,但我不欠你任何东西。
不欠?他冷笑,我的初夜,算不算?
那也是我的初夜。
无耻的骗子!
我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你管不着!
她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将所有的眼泪、鼻涕都吸进了自己的喉咙,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然后拖着行李箱,大步地走出门外。
砰地一声,身后的门狠狠地关上了。
旅馆离长途汽车站只有十五分钟的步程,闵慧却完全没有力气走路,她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不见出租车,正打算找辆三轮捎自己一程,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问道:闵小姐,我有车,送你一下?
一回头,是邓尘。
车很干净,香喷喷的,好像刚刚喷过空气清新剂。
一路上闵慧没有说话,邓尘也保持沉默。他们很快到达长途车站,闵慧买了票,因为离上车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只好在候车大厅里等着。
邓尘一直跟随着她。
你可以回去了。闵慧说,谢谢你送我。
他看了看窗外:等你上了车我再走。
她没吱声,茫然地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的履历很优秀,前程一片光明,好好的一个女孩,为什么要跳河?
你连我的履历都知道了,她冷笑着看着他:就不能自己得出个说法?问我干嘛?
我知道一些说法,但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没人相信我的解释,除了我妈妈。她的眼睛红了红。
那你妈的说法是——
我妈已经去世了。
以后你遇到麻烦,先别急着去死,给我打电话。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不一定能帮到你,至少可以出出主意。
她默默地将名片塞进口袋。
汽车来了,去排队吧。他淡淡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