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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暴雨里飙车,岑嚣过去屡试不爽,却头回恨不得背生双翼,瞬间闪现。
他风驰电掣赶到陈家庄园时,管家刚穿好衣服把总电源按开,雨幕中,恢弘古朴的藏书楼瞬间里外通亮。
岑嚣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台阶,一层层搜寻上去,毫不费力就在三楼角落里,发现那个蜷缩团一起的小小身影。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她却能安之若素,睡得人事不知。
他没办法松口气,急忙跑过去查看,才发现小兔子面容狼狈苍白,像是冬夜里凄清的月色,明净的额头上有块乌紫色的淤青,三千发丝凌乱铺满一地。
他攥着她的手腕,轻轻摇醒她,语气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姚蘼?
眼前瞬间亮如白昼,姚蘼懵懂却惊恐地霎时一抖,他的身影渐渐清晰,眼眸低垂,黑发潮湿像沾了水,气喘吁吁的模样,竟像雨打后秾艳又落魄的刺玫。
他双唇喋喋不休似乎在跟她说话,她耳边却一片死寂。
你来了!
没了听力辅助,她沙哑干涩的嗓子,说话是呜咽和辨不清音调的机械音哭腔,像是音轨错乱的八音盒。
岑嚣神色焦躁,呼吸紊乱,却突然面对这般满是绝望,又清透似水的眼神,一颗心像是从高处跌下,再被人再狠揪起。
只觉得似曾相识,他不由得一怔。
漆黑的眸仁像是窗外无边夜色幽寂,他这才意识到,她没戴人工耳蜗?僵硬的肢体生涩地打起手语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嘶……
他竟然会手语,她欣喜若狂,刚想回答他却扯动右踝伤势,疼痛像是过电般蔓延至半边身体。
花一样的年纪,就算再隐忍坚强,浸染桃色的眼尾仍不慎挤出一颗泪珠,晶莹剔透从秀气精致的颌角滴落。
姚蘼无意识摇了摇头,又变回那个不知所措的懵懂小兽,心虚羞赧地别过头。
小兔子嘴里就没句实话,岑嚣被她气笑了:小孩,挺倔强啊~
明知她听不见,他还自说自话。
他长腿微屈,慢慢蹲下身,那身浅紫色薄裙,根本遮掩不住她的莹白雪肤,原本纤细脚踝早就肿胀发红,一看就伤得不清。
姚蘼半坐起身,松散的长发遮住微露的香肩,天鹅颈和锁骨玲珑精致,仿佛上帝亲自雕琢的艺术品,只那熟透淡粉的脸颊,是唯一的绮色。
他抬手勾住她的脚腕,温热的指腹仔细检查,清晰细腻,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找寻玉璧上的微瑕。
本就羞赧的姚蘼被吓坏了,右腿下意识就往裙摆下藏,他仍不松手,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气氛莫名其妙的旖旎。
还躲?
我没事……语调忽大忽小,依旧荒腔走板。
略微能读懂唇语的姚蘼,力气比不过他,忙不迭说她没有大碍,眼神诚恳又可怜的乞求,只求他能信。
岑嚣堪堪松手,两人对视几秒。
浅眸里折着破碎的光晕,似是迷人心窍,笑意懒散,他突然起了别的兴致:为什么不跟你那学长一起走?
他来过藏书楼?还见到了徐学长?
姚蘼觉的他这问题莫名其妙,说长句才打手语,双手翻飞远看像是起舞的蝴蝶:是你让我稍等,你还说会送我回家?
窗外雨势丝毫不见小。
岑嚣眼眸轻笑,有些难以置信,手语比划是:就这么信任我?
嘴边慢条斯理说的,是另外一句:不怕我把你这只兔子卖掉,或做个‘一兔三吃’?
瞳色微黯,却觉得是个不错的打算。
少女眼神清冽,只是把食指指向他。
岑嚣不解其意。
那双湿漉漉的鹿眸,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眼,又似晨起时的露珠,那样满怀希冀凝视着你。
姚蘼打手势解释给他听,分外坚定,一本正经:因为是你,因为你是岑嚣!
而我只相信你,不加任何附属条件。
只是樱粉色的羞意未褪去,少女楚楚可怜的无辜姿态,清瘦孱弱,梨花带雨。
岑嚣插科打诨惯了,面对她眼中灼灼的真挚,他先抹不开脸不好意思,抬腕看了眼时间:你伤得有点重,恐怕要去趟医院,我背你!
姚蘼慌了,急忙摆手:我真的没有大碍……
他却掏出手机,简单划了几下,把通话记录翻给她看,那近几十个鲜红的未接,是严副校长把他手机打爆了。
推脱不过,姚蘼选择认命。
她小心翼翼试图攀上他的脖颈,被雨打湿的黑发,和薄汗浸湿的后背,青筋像蜿蜒的藤蔓,像是从领口长了出来,微微凸起的血管积蓄着迸发的力量。
肩膀却宽厚坚实,灼热的皮肤仿佛烫手,姚蘼大气不敢喘,磨蹭许久,手指才半虚晃地环上他的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