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刘泠疑惑,我们广平王府的人,现在跟锦衣卫一起吗?
嗯。
我现在是要去跟我的人手汇合吗?
嗯。
沈大人是不是也要去找锦衣卫?
嗯。
那……其实我们是同一个方向?
嗯。
嗯嗯嗯,你只会应床吗?!刘泠的脾气从来称不上多好,既然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的地,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我们不同路。
哪里不同?
郡主走官道,沈宴语气不紧不慢,我走山路。
……刘泠无言以对。
好想揍他!
可她打不过沈宴。
刘泠深吸口气,让自己强露出一抹僵冷的笑,山中空气清新,环境幽静,沈大人武功又这么高,我很期待和沈大人同行。
刘泠不光这么说,还以雷厉风行的速度,驱逐了马车和车夫。在沈宴面前,她轻笑着把包袱一丢,拍拍手,示意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宴费解地看着她,他眼睛里写着你的病无可救药几个大字,说出来的话倒还挺客气,郡主,风餐露宿不适合你。
但不管适不适合,刘泠都决定跟随沈宴。当刘泠死缠烂打的手段使出来时,沈宴真是对她毫无办法。他总不能把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真的丢下不管吧?那不是他沈宴的作风。
他绷着脸,拖着这个累赘一起走。
当天入了山林,沈宴带路,刘泠跟随。刘泠是真正的天之贵女,这样的路,恐怕她自己从没走过。日头暴烈,山路崎岖,路途陡险。沈宴多少次回头,看到刘泠站在枯黄落叶堆,衣裙上沾草屑,面容自有细汗。
金灿日光照着她玉面,他一回头,恰时风拂发丝,横掠少女面颊、眼眸。沈宴不禁伸手,刘泠冷淡的面容软化,望着他的目光如星河万千。身后野花遍开,她站在山木花间,烂漫灿然。
沈大人……刘泠的语气拖得意味深长。
别自作多情,沈宴淡道,你发上有虫子,我给你取下来。
……我不信。
沈宴摊手,把一条可怕的虫子示人,换得刘泠面色煞白,被他和虫子惊得连连后退,恶狠狠瞪着他。过了好久,她唇角微翘。
沈大人,我累了,你能抱我走吗?
……
不能抱?背也行啊。
……
这也不行?你看,我手都受伤了。
沈宴无语地看着她向他伸出的纤长玉手,骨肉匀称,修长优雅,一丝伤痕也没有。他忍了忍,抬头看天,太阳落山了,可以休息一晚,明天再动身。
刘泠不解,不是说山林过夜很危险吗?为什么要休息?
当然是因为依照刘泠的状态,赶路会得不偿失。
山林过夜自有与众不同的美,常人难知。
刘泠生了兴趣,沈大人能指给我看吗?
沈宴俯眼,对上她映在金色光芒里干净剔透的眸光。少女专一地望着他,像把整个世界都寄托在他这里。信赖,期待,坚定不移。
沈宴将目光移向天空时,心跳才平缓了些。他道,好。
怎么看?刘泠问。
等。
那就跟沈大人一起等吧——
远岫孤峰,清霜已醉。不知名的花草漫山遍野,更有植被筋骨嶙峋,雾淞包裹。乃是千年之袨色,万载之苍姿。火红的太阳像一轮火焰,向蜿蜒的林中跌落。沈宴拉着她的手,指给她看,碰触红日的轮廓。飞鸟被惊起,从林涛中向空中飞起。
刘泠一惊,向后退步,撞入沈宴怀中,并称不上温暖,却很安全。
天边被映得火红,暗从中滋生。沈宴慢条斯理地告诉她,等天完全黑下去,大概要多久。
这些树和鸟……
你要‘一一’讲给我听?
嗯,沈宴稍顿,斜看她紧盯他的发热眼睛,别想有的没的。
……哼。
雪松、枫杨、苏铁、柳杉、千头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