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探子又审了一夜,终于,一个挨不住刑罚的内侍开了口:小王爷……有个师父,他或许知道小王爷的事。
他师父是谁?探子赶忙追问。
他……他……他是……脖子一歪,死掉了。
上官钰连夜给诸葛夜递了一封飞鸽传书。
诸葛夜提笔,圈住了师父二字,尔后眸光一冷,道:告诉京兆尹,姚汐的案子必须在三日之内了结!
两天后,一道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入了张家。
姚汐,明日午时于菜市口,斩首示众!
嘭!
姚琅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碎裂的瓷片交错割破手指,鲜血,一滴一滴地淌了下来!
碧珠心疼坏了,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摘起了皮肉里的碎片:哎呀,这杯子是哪个铺子买的?我找老板算账去!豆腐做的么,这是?一捏就碎了!万一割到筋脉怎么办?太不负责任了,不行,我真得找他!
姚琅的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给压了下来。
碧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摘完碎瓷后,用手摸了一遍,怕手摸不出最细小的,又用嘴唇细细地碰了一遍,确定摘干净了,才拿出金疮药给他涂上。
姚琅神色复杂地看了碧珠一眼,起身,拿着鞭子走掉了。
喂!子川哥哥你去哪儿啊?药都没涂完呢!碧珠跟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跑丢了。碧珠摇摇头,回了房。
姚琅翻身上马,冒着鹅毛大雪,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了庄子。
庄子里,楚芊芊正在教丹橘认字。
这个是‘橘’,你的名字。楚芊芊一笔一划地写完,耐心地教她辨认。
丹橘看了看楚芊芊的名字,再看看自己的名字,傻了眼:为什么我的这么难写啊?
楚芊芊严肃地说道:幸好你不用科举。
为什么?
不然,别人都交卷了,你还在写自己名字呀。
好冷的笑容哦。
丹橘鼓了股腮帮子,但一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大小姐居然也会开玩笑了,还是开这么不好笑的玩笑,丹橘又突然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笑翻了。
谁料,墨汁也被打翻了,溅了楚芊芊一脸。
这下,丹橘的肠子都快笑断了。
姚琅进入庄子时,恨不得整片天地都是那对主仆的笑声。
明明是被爹娘遗弃的人,明明是孤单得不能再孤单的人,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姚琅翻身下马,执鞭叩响了楚芊芊的房门:楚小姐。
又是他!
丹橘吓得脸一白,赶紧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又给楚芊芊梳洗干净,最后,将自己也弄得干干净净,这才给姚琅开了门。
楚芊芊跪坐在几案前,淡漠地看着他,问:你后悔了?
又是这句!
姚琅咬咬牙,将鞭子塞进楚芊芊手里,尔后背过身,一把扯了上衣,道:你打吧!打多少鞭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消气!
楚芊芊没说话,倒是丹橘气坏了,一把捂住楚芊芊的眼睛,呵斥道:你疯了呀?在我家小姐面前脱衣服干嘛?还不快穿上?
说完,发现自己也看了,又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姚琅呢,非但没把衣服穿回去,反倒拔出腰间的匕首,说:你要是不敢打也没关系,我自己动手,你想要我身上哪块肉,我割给你!
哪块肉都行啊?楚芊芊呢喃了一句,嗯,那就你下面那块吧,丹田正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
丹田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姚琅嘀咕着,用手一比量,脸唰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楚芊芊!你……
楚芊芊微微地笑了:做不到啊?话说太满了哦。
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楚芊芊笑容一收: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后悔了吗?!
若早知楚芊芊会让他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带走碧珠吗?
你……就算我上门提亲,你又真的会放过碧珠吗?他压下火气,一字一顿地问。
楚芊芊无比坦荡地道:会。现在,你是不是更后悔了?
碧珠,姚汐的命,太爷的健康,原本都可以得到!就因为你等不急,就因为你没所谓地坏了规矩,所以你必须要舍弃!
无论最终被舍弃的是谁,你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姚琅抱住快要炸掉的脑袋,喘着气,冲了出去。
姚大哥!姚大哥你上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半路上,张大牛碰到了双目发红的姚琅,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姚琅如此狼狈的模样,便是那日满脸胡渣也不若眼下一分狼狈,姚大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