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们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道尽头。
一直站在拐角处的隋心,默不作声的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来到门前,轻声敲了两下。
进来。
隋心推门而入,微风从半敞的窗户外透了进来,撩起了素色的窗帘,和围在床缘的帷帐。
帷帐中若隐若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直到门板合上,风声消弭,窗帘和帷帐缓缓垂落。
日光清晰地照在那张脸上,嵌在上面的眸子沉静如水,从嘴里发出的声音既轻又缓: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隋心边说边走上前,只能看到背对着光源的那张脸上,勾起一抹弧度。
小意思。
刚才谢谢你。隋心停在几步之外。
谢我什么?他挑眉问。
谢谢你用手替我挡了一道。她补充。
这还用的着谢?他笑出声。
该谢的,还是得谢。隋心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昨晚,也要谢谢你。
默了一会儿,方町笑容渐敛,声音也低迷了几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跟我好像只剩下谢谢了。
隋心一怔,点头道:礼多人不怪。
然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隋心转身时说: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拉开门的瞬间,身后才飘过来一道声音:你说谢我,要怎么谢?
隋心回过头,望向再度被风拂起的帷幔半遮半掩的那道身影,轻舞的发梢挡住了那双眼。
你说吧。
一声轻笑:那我想到了告诉你。
好。
应了一声,她已一脚踏出门口。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那张字条看到了吗?
隋心脚下一顿:什么字条?
风声徐徐,只听他答:哦,没什么,你出去吧。
门板应声合上。
帷幔复又垂落,露出那张眉眼微垂的面容。
——
医务室外,隋心走了两步,目光迎向走廊对面靠墙而立,像是鬼魂一样突然出现的秦朔。
视线交汇时,隋心终于忍不住问:你那一球是故意的吧?
秦朔笑了。
隋心又问:目标是谁?
反正不是你。
她轻叹出声:你们有过节?
秦朔冷哼:不关你的事。
隋心也在笑,是冷笑:幸好今天你手里只有一个球。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秦朔,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对于不喜欢的人,难道就只能用武力解决么?
话音落地,隋心转身就走。
秦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背后:劝你一句,离他远点。否则,我会对夏瓴食言,连你一起收拾。
——
那后来的一路上,隋心都在回想,秦朔和方町到底什么时候有过交集,又是怎么结下的仇。
可是思来想去,却揪不住任何线索。
在加拿大时,他们似乎连面都没有照过……
直到她头昏脑胀的推开宿舍门,从屋里透出来于斯容的声音: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你不用担心……
话没说完,于斯容的声音就噎了回去,见到隋心时神色一紧,很快挂断。
隋心不疑有他,跌躺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宿醉的后劲儿仍在继续,她又勉强支撑了一上午,到如今越演越烈。</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