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再一想到被姚晓娜一激,她就大打出手,因此遭到校方遣返的处罚,还真是……冲动的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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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铭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挽起袖子从另一个池子里捡起一个盘子,灵活熟练地擦拭起来。
隋心这才如梦初醒,将手里洗净的碗碟,一个个放在钟铭身前的池子里。
两人配合着,空气凝结着。
直到隋心轻声问道:跟姚晓娜打架的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钟铭不语,隋心便自问自答:不管姚晓娜是什么样一个人,都不值得我拿自己去交换。是我做事没有先考虑后果,所以很快就受到教训,自作自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钟铭缓缓开口,目光专注在手里的工作,语气里糅合了几分温度:只不过错,对于不会因为你的道歉就轻易原谅你的人,弥补和挽回都是无用的。道歉时态度固然要诚恳,让对方感收到你的诚意,认错时也要理直气壮,不要让对方有机会抓住你的心虚继续做文章。
隋心点头:是啊,姚晓娜就是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得理不饶人。
钟铭微微垂眼,望向矮了自己小一个头的身影,以及此时仰起头回望他的那双眸子:对与错,并不是以对方的标准为依据的,而是以你自己的心。只要无愧于自己,对方怎么看并不重要,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判断。当然,如果一时的低头,可以换来对自己有利的因素,那么就是等价交换。再想想后面会得到更多,前面的失去就不值得委屈。
嗯。隋心扬起一抹笑,眼神晶亮:如果这次能留下,我绝不会让姚晓娜再得逞。不管她是不是用更阴损的招儿欺负我,我都跟她明码实价,不会再着急逞一时之快让自己亏本。反正她现在欠我的每一分我都会记着,留作以后慢慢算利息。
钟铭轻笑:就怕某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才不会。有了这次的教训,我还不知道学乖么。
她固然不会主动害人,却不能这样去认为姚晓娜,对待姚晓娜,要用姚晓娜的方式和思路,而不是以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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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两个人终于联手洗完了所有碗碟。
隋心揉着胳膊跟着钟铭上了车,这才想起一直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的纠结:对了,那只小英短,好像跟你很熟?
嗯,是我捡的。钟铭利落的发动引擎,车子在空地处转了一百八十度,驶上大路。
捡了多久了,我看它也就几个月吧?
刚捡到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大的小奶猫。
钟铭语气平缓的陈述着当时的情况。
那天大雨磅礴,小奶猫大概是和母猫走散了,不知道躲在哪里合适,就躲进车子的空调线路板里。他伸手要去哄它出来,它却害怕的往里躲的更深。他便打电话叫了汽车修理行的人,将线路板拆下来,取出瑟瑟发抖的小奶猫。
他本想将它放在院子里,等母猫来找,但是再一看雨势,小奶猫恐怕没有能力活着等到妈妈,而且那可怜兮兮害怕打雷下雨的样子,也实在像极了一个人。他便将它抱回家,养了它一段时间。
再后来,他有了正式工作,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便将它送到曾经打过工的西餐厅去,交由老板娘照顾。
听完小猫被救的始末,隋心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叫心心?
钟铭嘴角微勾,瞥了她一眼:是老板娘起的,与我无关。老板娘说,小家伙是她的心头肉……不叫心心,难道要叫肉肉么?
隋心不语,盯着他略带调侃意味的侧脸好一会儿,虽然看不破任何端倪,却总觉得这件事哪里别扭,莫名的让人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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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隋心还很期待接下来不花一分钱就能玩好的节目,正在和钟铭玩你猜我答的游戏。谁知车子开到半途,她就接到了夏瓴的电话。
心心,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夏瓴劈头就问。
哦,不是要遣返了么,懒得去了。隋心窝在椅背里,好心情一下子溃散。
那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
怎么了?
夏瓴沉吟道:是这样,昨天晚上我问了一下我爸你这件事的下文,他说已经问过中国校方那边,得到的消息是……
是什么?隋心问。
提前?还是缓刑……
夏瓴语气一转,突然亢奋起来:就是你不用遣返啦!
什么?隋心猛地坐起身,瞬间就想到姚晓娜和那份录音。
可是不对啊,姚晓娜不像是这么快就认输的人,怎么会连个挣扎的过程都没有就放弃?
会不会是姚晓娜突然想通了?隋心试探的问。
夏瓴说:这倒没听我爸说,而且就算是也不会这么快啊,我昨天跟她提起你的时候,她还跟我说要考虑几天……哎,总之现在雨过天晴了!你可不知道,那几个联名上告的几个家长都急了,说不能这么轻饶了你,可是这事却被名誉校董一力压了下来。
隋心陷入沉默,怎么人设的画风会突变?
前一天王老师才找她谈话宣布此事,姚晓娜还耀武扬威的。还有那个名誉校董,他如果不是吃饱了撑的拿她一个小丫头开涮,就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要不然怎么会出尔反尔自打嘴巴?
但隋心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些,夏瓴很快就提到王老师找了她一上午,可能是要当面跟她确定什么,让她赶快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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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挂断,钟铭低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同学打来的?
嗯。隋心皱了皱眉,侧首看他:你说我们学校的名誉校董是怎么想的,一会儿说要惩治我,遣返我,一会儿又说不用遣返了。
钟铭微讶的挑起眉:不用遣返了?
随即笑道:这不是很好么?虚惊一场。原本我还想打电话过去澄清一下,顺便给你当个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