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既被否定,牟斌便不再多问。遣人送走王医官,暂将四人囚押在镇抚司内,待其醒来问话。
病成这个样子,再关入牢房,不用一个时辰,直接可以收尸。
当日,北镇抚司上下又是彻夜未眠。
隔日,牟斌午后入宫觐见。
未几,乾清宫暖阁内便传出几声脆响,竟是天子摔碎了茶盏。
事出御史府?
禀陛下,臣遍寻线索,捉拿妄言之人,确已查证属实。
怪只怪传话的仆人行迹不密,被锦衣校尉抓住尾巴,一路摸到闫桓附上。
一个佥都御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弘治帝连咳数声,脸色涨红。
宁瑾捧上温水,也被一把推开。
继续查!
弘治帝疑心更深,越是抓不到实据,便越是认定,必是哪个藩王在背后捣鬼,闫桓不过是一个棋子,摆在台面上,随时可以丢弃。
阴差阳错之下,闫桓已被打上藩王同党的烙印。
是!
发出火气,弘治帝终于接过茶盏,润了润喉咙,勉强压下咳嗽,继续道: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陛下,流言之事,李阁老亦是不满。
朕知道。弘治帝点头,朕自会同李阁老说,你专心办事便是。
遵旨!
牟斌领命,退出乾清宫。
弘治帝再支撑不住,斜倒在椅上。
陛下!
无事。
宁瑾惊呼,却被弘治帝抓住胳膊。
朕无事,莫要声张,取丹药来。
陛下,奴婢去唤太医……
宁老伴,朕的身子,朕知道。弘治帝强撑着坐起,手背暴起青筋,却是用不上半分力气。
陛下!
去吧。弘治帝苦笑,能多撑一日便是一日。
是。
宁瑾背过身抹抹眼角,亲自取来新炼好的丹药。
火红的药丸,各个有指甲盖大小,闻着辛辣刺鼻,却是弘治帝现下唯一的希望。
服下一枚丹药,弘治帝被宁瑾扶到榻上,闭上双眼,疲累苍老之色难掩,恍如半百老人。
宁老伴。
奴婢在。
宫里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有了眉目,戴义和陈宽今日便拿人。
恩。弘治帝愈显疲惫,声音变得低哑,若是太子身边的人,不要瞒着,让太子知道。
陛下?
朕撑不了多久。
这几个宦官就当是给太子提个醒,日后遇外戚犯罪,不可循私心轻纵,必要严惩。
他已是病入膏肓,能否撑过今年,都未可知。
张氏外戚跋扈已久,弘治帝不是不知道,却一直顾念着皇后,重举轻放。可再和皇后夫妻情深,也重不过江山社稷。
现如今,他倒是盼着张氏兄弟犯错,拼着不要仁慈之名,也能为太子铺平前路。
只可惜,世事难料,时不待人。
枉为真龙天子,老天不许,又能为之奈何。
子弱母壮啊……
弘治帝低暔着,渐渐睡了过去。
宁瑾伺候在侧,已是脸色发白,汗湿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