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笑眯眯道:阿恒今日在东区练兵场,过不来,今早专门过来说了一声。
东区练兵场?慕容昕顿时来了兴趣,走,去看看。
哎,大人,您还没用膳呢?大厨不甘心的讨好着提醒,知道终于有机会可以给特使送膳,为了扳回一城,拿回被宁卿主导的厨膳,他今日刚刚过了子时就起来熬制高汤,可是现在一口都没尝……
剑雨回头斜睨他一眼,坏笑道:不吃了,大人看见你就饱了。
大厨愣怔了片刻,方理解过来,想起宁卿那张白里透红的俊脸,如此不战而败,不由悲愤:长得俊了不起啊。又不能当饭吃。
慕容昕没有直接从校场,而是上了旁边相邻的观礼台,剑雨立刻用袖子摸了摸灰扑扑的木凳,然后将一块绸布垫在上面,这才请慕容昕坐下。
从这里正好可以俯瞰整个练兵场,此刻里面飞尘漫天,一群穿着长裤短褂的女人断断续续分散在整个校场四周,一个个面色惨白牙关紧咬的跑着,整个校场里面七七八八站着将近两百人,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坐在一张快要倒下的木桌前,一个个在一张纸上计数。
除开那些明显老弱病残孕的人,其他人分成了十组,每组十二人,像是正在进行体力检测,这是每个新兵进来都会做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些兵士都是女子罢了。
他们来的时候一组刚刚开始,等到收拾好坐下,这一组刚刚跑完,慕容昕看着那些跑了不过两圈就几乎要昏倒在地的女人,微微摇头,男女体力的差异是天生的,就算是女奴,平日多做粗活,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匹敌的优势。
剑雨笑道:我刚刚进营的时候,只有八岁,算是个童子军,当时那个武教头要我们绕着校场跑三圈。
听说你是第一个跑完的,也是唯一一个。慕容昕颔首。
现在如果让你重新跑一次呢?
现在,十圈应该没问题吧。剑雨嘴上说的随意,脸上却是一脸自得。
说话间,又一组已经结束,只有一个女奴咬牙坚持到了两圈半,却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阿恒说,想给这些女奴一个机会,让她们用战功赎回自己。
您不是开玩笑吧。剑雨夸张的惊叹,或者是阿恒睡糊涂了。她们连怎么拿刀都不知道——你看这样子,哼,别说杀敌,就是逃命都不合格。
慕容昕像是跟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很奇怪,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被说动了。
最后一组拉出来,这一次没有立刻开始,宁卿扬起手,四下安静下来,她走到人群前,坚毅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三天的充足食物填充了他们的体力,但是并没有带来相应的勇气。
十二个人里面,人人都是一脸污渍,她看见在地窖里面那个和自己接话的女子,于是走到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东临。女奴看着她,挑了挑眉,一脸满不在乎:我可以跑到两圈。她有一双结实的大脚。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东临吗?很好的名字。
东临看她一眼,翘了翘嘴角,眼里却无驯服之色。
你父母尚在吗?东临摇摇头。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宁卿又问。
东临仍旧摇头,她似笑非笑: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除了自己一条命,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不用拿那些好话来糊弄我了。什么时候开始?快点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