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余氏回来了,后面季家父子仨人,帮着推小摊车。余氏泡了几杯茶进屋,季家父子三个呆在屋前修补着刘家的摊子。
花大娘和花伯听到消息,前脚刚进院落,后脚花莹带着杨婆子抱着亮亮也过来了,不大的屋子,很快就显的有些拥挤。
季歌汗滴滴的想起还没有买中午的菜呢,还是余氏和她处久了,颇有了些默契,隐约猜到了些,跟她嘀咕了句,拿了钱出了猫儿胡同。
严家的糕点铺我知道在哪里,就在槐花路那条街道上,那严氏看着是个面善和气的人,没想到,背里这么恶心。花莹一脸气愤的骂着。阿杏做的好,这种人,就该送进衙门,好好的吃顿苦头。
说话没个把门。花大娘年岁大些,见的多顾及颇多,看着季歌,温声道。出了这事,你心里可有章程?
季歌想了想,道。我问心无愧,明天一早照常摆摊。像这样的事,越是躲着避着,反倒增加了别人的谈资,不如像个没事人似的,照常过日子。
事都已经发生了,你这么做也最恰当的。花大娘前先还没想到这法子呢,大郎媳妇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周全些。
正说着话呢,又听见了急急的啪门声,伴着二朵和焦急嗓子。开门,快开门。
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季歌琢磨着。这边,坐门口的阿桃快快起身,三并步两步开了大门,二朵忽的冲进了进来,阿桃忙道。都在东厢的屋里。
阿桃。后面的余秀秀要稳重些,对着阿桃笑着打招呼。
阿桃也笑着回了句。俩人进了屋,听见二朵在慌慌急急的说话,季歌拉着她的手,温和温语的安抚着。
好一会,二朵仔细看了遍,见大嫂真没事,这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里,这时,才注意到屋里有一堆人,红着脸逐个喊人。
你们听到消息就跑回来了?季歌问道。
余秀秀道。嗯,听到消息后,我们特意跟师傅说了声,才跑回来的,师傅允了一天休息。
☆、85|085
午饭过后,一屋子的人移坐到了堂屋,堂屋还算敞亮,恰是深秋,稍挤些反倒要更热闹,要暖和些。
唠了会家常,花伯老俩口以及花莹母子并着杨婆子起身告辞。主要是,见季歌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暂且先回家,留些空间让她和家人相处相处。
季母还说得寻了空亲自上天青巷和花氏道谢,这会见花氏过来了,拉着她俩人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的话,俨然成了对感情深厚的老姐妹。走时,众人送着他们到大门口,站在家门口,又细细的说了几句窝心话,才笑着出了大门,慢悠悠的离开猫儿胡同,待人都走没影了,立在门口的众人才重回堂屋里。
我啊,去小杨胡同把屋子拾掇拾掇。余氏乐呵呵的说着,又对着儿女道。秀秀啊,难得你俩能歇一天,领着三朵和阿桃好好耍着,教她俩识识字走走针。
关于大姐和大嫂俩人间的间隙,二朵回家住时,曾听大哥跟她略略提过。她在锦绣阁呆了大半年,早已脱胎换骨,心里自是有杆清晰的称。这会听着余婶的话,立即就猜测出她话里的潜意,麻利的接了话。难得休息一日,要不,咱们到街上逛逛罢。
好啊好啊。听到逛街,三朵眼睛顿时就亮了。街道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好看,她最喜欢逛街了,就是大嫂没什么时间,她和阿桃还小,只能偶尔在周边转悠转悠。
季歌看着余氏道。这会时辰还早,不紧着拾掇屋子,几个孩子都想逛街的话,余婶就带着她们逛逛罢,也高兴高兴。
我看行。余氏点着头,对着四个孩子调侃道。玩归玩,回头得帮我拾掇屋子啊。
四个孩子二话没说就应了这事,别提有多兴奋激动。
季母和季父嘀咕了两句私话,走出屋遇见余氏领着四个喜气洋洋的孩子,笑着问。遇什么好事了?一个个笑的跟朵花似的。
说是难得歇一天,正好领着她们逛逛街。余氏眉开眼笑的应。
逛街好,把钱袋看牢了。季母叮嘱着。
二朵认真的答。大娘我们会看牢钱袋的。
送着五人出了院落,季母关上大门,进了堂屋。杏丫你要不要回屋躺会?
还不困呢。季歌懒洋洋的靠着。爹他们也出门了?
对。头一回来县城,没钱也能到处看看嘛。季母坐到了垫了毯子的竹榻上。这岔事过了,我们准备明天回家,你三弟四弟还在你婶子家呢。
季歌想着娘家人大清早的特意赶来县城给她撑腰,虽说感觉有些微妙,到底还是挺开心,胸膛暖暖的。农闲的时候,手里头没什么事,娘也带着三弟四弟过来玩玩。
不成。季母摇着头。那俩小子比泼猴还要调皮好动,真来了县城,不知道得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就让他们在村里呆着,反正那一亩三分地,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听着这话音,感情娘自个也知道,把俩儿子给宠过头了?季歌暗暗想着,忍不住说。三弟四弟年岁说小也不算小,娘就不打算好好管管?
管什么?季母抬头看了眼大女儿。用不着管,大面上懂就成了,旁的随着去,男娃管多了,推一步他就动一步,像你爹,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你大哥跟他十成十的样,你二哥多少要灵活点。
还有这说法?对女儿是贱养,对儿子是放养?娘这母亲当的还挺轻松的,季歌腹诽着,眼里的笑意加深了两分。
笑啥?季母瞅着她问道,拧了拧眉。你说你吧,说你随你爹,也不像,随了我就更不像了,也不知道随了谁,神神叨叨的。
季歌哭笑不得。哪里神神叨叨了?
看哪那都像。季母回了一嘴,沉默了会,忽的换了语气。你啊,真随了我俩,也就没如今这出息了。顿了顿,又说。你跟一朵间的事,总不能揪一辈子吧,别别扭扭的处着,也不是个事儿。
没啊。季歌垂眼敛了笑意。
季母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还说没,老娘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干咳了两嗓,继续说。甭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得过的去,平日里没事各过各的,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走动走动,哪天真出了事儿,该帮的还是得帮一把,总得全了这份亲情。你这点做的不错,就是有些倔了些,装个和气有多难,莫让外人看了笑话,俗话说家丑不外扬。
嗳,我知道了娘。季歌乖乖的应着。
季母看着她,眉头拧的紧紧。你这性子真要命,你和一朵的关系,从开始你就弄错了,热乎的跟亲姐妹似的,我就知道会出事。
……早就猜到了,也没见提醒一二。季歌幽怨的瞄了眼季母。
别这么看着我。季母说话特直白。在我眼里,女儿都是赔钱货,养大了好给儿子换亲,我才懒的费神管这些。
季歌默默的被噎了口。那,我摊子出事了,你怎么就管上了?
说你聪明转眼你就变蠢了。季母恨铁不成纲。我刚刚怎么说的,你嘴里应的好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说着,深吸了口气,平了平情绪。你和一朵间是你们的私事,你摊子出了事,是属于刘家出了事,懂了没?刘季俩家是姻亲,倘若搁着不管,是会被戳脊梁骨的!你和一朵闹翻了,性质就变了,会影响到刘季俩家的情分,你啊,该拎清的不拎清,不该拎清的拎的倒是清清楚楚。
看着郁气满满的季母,季歌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她此时的情绪。说来,倘若娘当时就提醒我,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嗯,她就是故意想气气季母。</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