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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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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还没说完呢,又有好几个人给送了进来,其中一个还穿着列车员的制服,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被人扶着,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地一扭一扭。叶关辰一眼看见,沉声说:登革热!

瘟疫是个很笼统的词儿,大型且具有传染力的流行病都可归于此,鼠疫、疟疾、肺结核、登革热、天花、伤寒、甚至流感都能算得上,但像这样一天之内在同一地区出现不同种瘟疫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别,别乱跑……谁家孩子……病倒的列车员还下意识地伸着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送你……回去找家长……

朱岩眉头一皱,又摸出一张符纸凑过去,在列车员手上擦了一下。斑驳的黑气又出现了,这次,因为列车员的手掌宽大,所以在灯光下能看得出来,那些留在他手上的黑气,组成了一个不太清楚的小小手印,像是孩子留下的。

果然是疫鬼!管一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立刻逮住了几个神智还算清楚的病人询问起来,发病之前,你们是不是见过几个小孩子?

是……浑身发冷的女孩儿断断续续地回答,很瘦……不知道家长跑哪去了……我,我给他牛肉干吃来着……

不只是她,还有几个病人也都说看见了小孩子并且接触过,还有几个小病人的父母说孩子跟别人的孩子玩过。至于众人嘴里所说的这个孩子,相貌都没怎么记清,只记得又黑又瘦,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好几个家长还因此很不喜欢孩子接触他。

就说话的这一会工夫,餐车里就陆陆续续又送进好几个人来,另有几个孩子开始呕吐,简直乱成一团。管一恒脸色冰冷,扯住列车长:立刻广播,如果有人见到这样的孩子,马上远离并且报告!

列车长完全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问:是小孩得了病传染的这些人?可怎么传染出这么多种病来?

可能不是一个孩子。管一恒没时间再跟他解释了,摸出证件在列车长面前亮了一下,马上广播!朱岩,我们去找!

好好。朱岩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符来塞给列车长,烧成灰,先给病重的几个人灌下去,每人一张。

列车长瞠目结舌,看着手里画满朱砂的黄裱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喂,你们——搞什么鬼?警察塞符纸,这是要跳大神吗?

叶关辰叹口气,从他手里拿过符纸:麻烦准备热水,我这里还有点药。别声张,这件事麻烦很多,弄不好整个列车的人都要染病。

列车长头皮一阵发炸,什么也不说了,赶紧招呼人去烧热水。眼看着叶关辰将几张符纸烧成灰分别化进纸杯的水里,指挥着列车员们给病得最重的几个人灌下去,然后就摸出一小包什么干树枝条,用热水浸泡出些药液来,给其余病人每人喝几口。只是病人不停地进来,眼看这些药水好像也不大够了。

这时候,管一恒和朱岩已经去搜车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只是各个车厢都有人陆续发病,又有列车上的广播反复播出,乘客再困倦也睡不着了,都坐在铺位上窃窃私语。

管一恒和朱岩接连穿过两个拥挤的车厢,并没见到疫鬼,正要走进第三个车厢,迎面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见管一恒就叫起来:有人死了!杀人了,杀人了!

这是一节硬座车厢,人很少。靠近车门的位置有个人趴在桌子上,乍一看像是睡着了,再看就会发现他的头扭转的角度有些奇怪。管一恒才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那人的两条袖子都被血浸透了,因为原本就穿着深色的t恤并不引人注目,还是他对面的人起身上厕所,在玻璃窗的倒影上发现他双眼圆睁,脖子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割开了动脉血管。

死者一条手臂垂在桌子下面,还搭了件夹克衫。管一恒扯开夹克,发现他手腕上铐着一副手铐,另一端已经被打开,垂在空中。

管一恒伸手在死者裤兜里掏了掏,果然摸出一张警官证来:大概是押送犯人……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混乱,被罪犯借机下了手。

人还是温的,刚下手没多久,火车一直没停,罪犯肯定还在车上。管一恒眉头紧皱,这可倒好,疫鬼还没抓住,又来一个罪犯。

列车长一听又死了人,脑袋简直一个有两个大,匆匆忙忙又跑过来,一见管一恒就问:管警官,这下怎么办?

罪犯手里很可能有枪。管一恒其实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尽力镇定地说,广播吧,就说因为传染病的缘故,现在列车员要给每位乘客送药,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按票发药。只要大家不乱,总能把罪犯搜出来。

所谓的送药,不过就是叶关辰泡出来的药汤兑了大量的水,每人发一口罢了。

叶关辰提了个水壶,旁边就是换了列车员制服的管一恒和朱岩,列车上配备的四名乘警则换了便衣,装做帮着拿纸杯分发的志愿者,从车尾开始,一节节车厢地核对车票。

这药管用吗?宵练剑不能杀人,管一恒手里攥了一瓶辣椒水,低声问叶关辰,目光四处寻视,随时防备着疫鬼出现。

叶关辰轻轻摇摇头,也低声说:药不对症,只能延缓一下,还是要专业治疗才行。他看了看旁边的几名乘警,把声音压得更低,这个——就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疫鬼吗?

是。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管一恒轻轻点头,那个黑瘦的小孩子就是疫鬼。《礼记》里曾说,颛顼氏有三子,亡而成疫鬼,所以疫鬼多半都是孩子的形象。尤其颛顼氏这第三子,最好惊扰小儿——他忽然想起在车厢外掠过去的那串笑声,不禁又皱了皱眉,或许当时从咱们车厢外面跑过去的,就是疫鬼。

疫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火车上呢?是因为我们靠近了洛阳的缘故吗?

管一恒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看来,洛阳一带的疫情确实很是麻烦,以至于火车一近洛阳,便有疫鬼出现了,只是,它们是怎么上车的呢?

也许它们不是上车的,而是在列车里形成的。叶关辰轻声说,如果疫鬼是颛顼氏之子,那也不过是三个,其余疫鬼,不过是疠疫之气形成,或者是死于疫者的魂魄所化。洛阳一带,也许不是疫鬼集聚,而是因为有疠疫之源,才生成了这许多疫鬼。

你说得对。管一恒眉毛一扬,很可能是这样!但洛阳王气之地,疠疫之源又是哪里来的呢?还得等到了地方,见了董涵他们问问情况才行。

两人低低说着话,把一辆列车从头走到了尾,连厕所里都查过了,却没找到一个疑似罪犯的人。大家手里的车票都是跟座位相符的,且并没有一张跟死者的座位相连。

不如把排除了嫌疑的人都集中到几个车厢里吧,这样也好管理。一名乘警小声提议,然后我们再仔细把车厢搜一遍,这样万一遇上了罪犯,也不容易误伤到人。

要说平时,这个主意不是不好,但现在可就不合适了。叶关辰先就摇了摇头:这样很容易大面积传染……就他们在搜查的过程中,还有几个人发病被送去了餐车里,这要是聚集起来,说不定一病就一整个车厢的人了。

再仔细搜一遍!这是空调列车,全封闭的,难道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车外面吗?管一恒简直不信这个邪了,这一趟搜下来,既没有疫鬼也没有罪犯?不可能!

一行人再从车头往车尾反过去搜查。这么折腾了一通,前方已经快到洛阳,一名列车员急急忙忙跑过来:列车长联系了前方车站,不让我们进洛阳市区,就在离洛阳最近的一个小车站停下,那里人少,会有医生等着接收病人。大概再有十分钟,车就要停了。

有没有说明车上有逃犯?管一恒沉声问。

这——列车员一愣,我,我不知道……这一趟出车实在是太混乱了,他也不知道列车长有没有报告这件事。

十分钟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列车开始减速,前方车站的灯光渐渐出现,列车上的广播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在叫乘客们不要惊慌,全体坐在座位上,听从列车员的安排。

餐车!叶关辰突然抬起了头,只有餐车我们没有搜!

管一恒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罪犯很有可能装成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混进了餐车!显然这时候正常人都会对餐车避之唯恐不及,那里就是他们搜索的盲点!

快,去餐车!管一恒拔腿就跑,几名乘警迅速跟上,他还不忘叮嘱了叶关辰一句,你不要过去了。

你的手臂——叶关辰还没喊完,管一恒已经跑没影了。朱岩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跟过去,冲着叶关辰笑了一下,正要说话,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从背后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嘻嘻——一声孩子一样尖细的笑声响起来,朱岩左手猛地一动,一张符纸飞起,在半空中化成一只纸鹤,向下俯冲。那只手刚刚搭住朱岩的手腕就不得不松开,一个漆黑的身影向后一缩,跳开几步。

叶先生小心!朱岩飞快地又摸出一张符纸在自己手腕上猛擦,手腕上现出几根模糊的黑色指印,好在颜色尚浅,被符纸一阵擦拭渐渐淡去,倒把符纸也染上了一片漆黑。

朱岩挡在叶关辰身前,环视四周。火车已进入车站,站台上的灯光照亮了车厢,却也投下了更浓重的阴影,在这些阴影里,好几个面目模糊的黑瘦小身影围着他们手舞足蹈,发出嘻嘻的笑声。

数量还不少呢……朱岩双手各捏两张符纸,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急。他是头一次来一线直接战斗,偏偏管一恒还不在身边,后面还有个要保护的叶关辰,一时未免有些紧张。

叶关辰倒比他镇定许多,低声说:我看这些东西很畏惧你手里的符纸,如果碰上了它们会消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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