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怎么,没电了吗?
嗯,你有充电线吗?
我包里有充电宝,你找找。常文幼指了指黎朔脚边的包。
黎朔翻了翻,没找到。
可能在夹层里,对,那个夹层……常文幼的身体倾了过来,看到吗,银色那个。
黎朔拿出了充电宝:谢谢……他一扭头,就发现俩人靠得极近,常文幼一抬头,四目相接,俩人都怔住了。
常文幼抿唇一笑,双眸带了些迷恋,他身体更往前凑了凑,黎朔捕捉痕迹地偏头,避过了那堪堪贴上的唇。
常文幼僵了一下,还是在黎朔脸颊上亲了一口。
黎朔不想让他尴尬,就微微笑了笑。
常文幼也笑道:就当充电宝的租金。
黎朔转头直视着常文幼,温柔而又认真地说:文幼,你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跟你相处也很愉快,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常文幼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眼中不无失落,但还是尽量洒脱地说,哎,大概能猜到,就是……好久没碰到这么让我动心的人了。
黎朔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
不过,你有喜欢的人,怎么还单身?常文幼看着黎朔,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难道是直男?
黎朔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嗯……有时候即便是两情相悦,也未必能在一起。
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常文幼摊开手,这个世界上,要碰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多不容易啊,既然已经碰到了,不是应该排除万难相爱吗。
黎朔噗嗤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嘴上在笑,常文幼的话,却让他的心在滴血。他和赵锦辛,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赵锦辛摧毁了他的信任,和对这段感情的所有信心。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恰好相反,我特别尊重科学。常文幼笑道,就像氢和氧反应一定会产生水,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人也是由一堆复杂的化学成分构成的,所有的感情产生都是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为什么你对我没有感觉,却喜欢别人呢?一定是因为他有一些我没有的元素,所以你们才能起反应。
黎朔笑了:这个理论很有趣,但还是太理想主义了。我和他最多就像燃烧,助燃剂没了,火就灭了,就只剩下一堆狼藉的燃烧废料。
那就尽量别让助燃剂烧没,谁的感情不是这样呢,一开始满是熊熊燃烧的激情,后来火焰越来越小,其实我们周围到处都是空气,只要用心,总有人的感情是燃烧到生命尽头的,总不能还没烧,就说空气不够吧。
黎朔低笑出声,他看着常文幼:你怎么倒劝起我来了。
常文幼拍了拍脑门儿,一副懊恼的样子:当了六年老师,职业病啊。
俩人相视大笑起来。
黎朔诚恳地说:文幼,谢谢你,这段话我受益匪浅,我会好好想想的。
有些事他并非看不见,只是从内心深处蓄意逃避,可他早晚要面对。
面对自己,面对赵锦辛。
俩人休息好了,又打了一场,直到天黑,场馆要打烊了,工作人员来催他们。
他们换好衣服,并肩往外走,可刚走出更衣室,黎朔就怔住了。
他在空旷的走廊里,看到了赵锦辛。
赵锦辛双手插兜,背部抵着墙,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他裹着黑色的羽绒服,脸上带着白色的口罩,凌乱的刘海垂在额前,尽管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对眼睛,可黎朔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之一,此时那双眼睛湿漉漉的,静静地凝望着他。
常文幼也顿住了,看了看黎朔,又看了看赵锦辛。
赵锦辛走了过来,黎朔下意识地把常文幼挡在了身后——这是他基于过去经验做出的判断。
那个回护的动作简直是当胸一剑,让赵锦辛的身体僵住了,他拽了下口罩,喘了口气,沙哑着说:你觉得我会把他怎么样?杀了他吗?
黎朔皱起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们打第一局球的时候。赵锦辛咳嗽了几声,眼神毫无生气地看着黎朔,杀人犯法,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黎朔道:文幼,你先走吧。
常文幼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低头走了。
黎朔道:你还没好,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
回你家。
赵锦辛嘲弄一笑:你还是别管我了,何必装得关心我的样子。
即便是陌生人,我也不会让他倒在路边的。
所以我在你心里,也不过就是陌生人的地位了,是吗?赵锦辛的声音发着抖,你为了躲我,都跑去住酒店了,还跟……新男朋友?出来玩儿……
他只是我的朋……
我看到他亲你了!赵锦辛大吼一声,情绪就像突然爆发了一般,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都说生病的人虚软无力,黎朔倒没看出赵锦辛减了几分力。
我看到你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看到你们打球,看到你们有说有笑,看到他亲你,你还摸他的头……赵锦辛一边说,一边朝着黎朔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