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是海鲜,吃腻了。童颜也捻起一只龙虾须,往锅里一扔。
滚水即刻溅了出来,惊得厨师长连忙躲闪两步,而见始作俑者笑得一脸乖巧,没有一点故意做坏事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凯文把一篮子龙虾换了个方位,朋友想吃什么?
鞑靼牛肉,芒果罗米饭,芝士小蛋糕……童颜边想边说,如果能有两只可爱的小猫咪作伴,再来一杯桂花拿铁就更美妙了!
打住。李凯文洗了把手,然后拿起剪刀面向她,村里面有十几只猫都可以给你抓过来,但朋友的食材要求实在无法满足,野花拿铁行不行?
瞧这阵仗,怕是说句不行就要一剪刀扎过来。
于是童颜摇了摇头。
下一秒,李凯文揪起她半截短袖,对着空气剪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朋友了。
好家伙,搁这和她上演割袍断义呢?
那我们去曼城吃吧!过几天不是水灯节吗,正好我们一起去玩玩。说着童颜窜到小洛身后,双手圈住她的腰,小洛你知道水灯节吗?
小洛正在洗盘子,久违地拥抱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知道,越南那边也有水灯活动。
就我没去玩过。童颜撅着嘴,歪头靠在小洛的肩上,眼睛则楚楚可怜地望着李凯文,我也好想去放水灯,看花车呀。
她一边说,还一边微微摇晃着身子。
然而李凯文瞧着她这副搔首弄姿的姿态,探头看了眼屋外。太阳没落山就鬼上身了。
这边童颜抱着小洛,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手指轻轻捏了捏,你长胖了很多诶。
啊?有吗?小洛下意识地收腹,可能是每天大鱼大肉吃太多了吧。
是啊,天天吃这些,我也长胖了。
听起这话,李凯文拿着漏勺睨了她眼。除了脸蛋圆鼓鼓的,细胳膊细腿哪长胖了?
不过那点要求相对前面的而言,简单多了。李凯文将烫熟的龙虾逐个捞出来,放至冰水里过凉,想去就去呗,今天电话打了没?没打正好说一声。
童颜倏地摆正脑袋,你帮我说。
自己说,我不当教唆者。
人家就是不敢嘛。童颜撒开小洛走了过去,她左手揪起李凯文的半边衣袖,右手假装在缝线,听说会有选美比赛,你不想去看看吗?
看腻了。再漂亮的美女,会所里……李凯文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居然缝完线还绑了个蝴蝶结,有模有样的。
会所里什么?童颜仰起头。
以前没注意,她还真是小小一只,像个小朋友。
没什么。李凯文放下漏勺,接着拿起她在挂脖子上的手机,找到备注拨了过去,说吧,不同意再找我。
嘟地一声入耳,童颜瞬间瞪大眼睛。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李凯文直接把手机放到她耳边,把人推出厨房。
没有声音。童颜苦着脸拿过手机,换另到一边耳朵,声音轻轻的:起床了。
现在几点。这回听得清楚,语气不太友善。
明明是恶作剧才每天准时准点把人叫醒,眼下莫名有了种上班的感觉。她理直气壮:我睡过头了。
睡到太阳落山才醒,昨晚干什么去了。
嗯……童颜朝着屋外走,音色甜得发腻,想你想的睡不着。
要什么,说。那边态度转和了些。
不要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就行。童颜坐到椅子上,晃悠着两条白花花的腿。
安静两秒,男人笑了声,好吧,我去忙了。
当然!她立刻说,如果能出岛去曼城过水灯节就更好了。
果然没好事,只要有事求人她就会卖乖。江屿拿起另一台备用机,翻看几个小时前发送来的短信。上面汇报了童颜大清早跑了出去,和一群学生进了森林,至于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她撒谎了。江屿并不在意,只是好奇她和哪位学生关系密切,他不急不躁出声:再说两句好听的。
听着好像会答应,可惜童颜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于是她把手机放嘴边,对着屏幕一顿猛亲,亲得嘬嘬作响。
隔着屏幕江屿竟感觉被嘬了一脸口水,他把备用机扔一旁,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早上的事就不和你计较了,玩开心了没。
刚高兴一秒,听到后面那句,童颜心口一紧,双腿僵在半空中。她转过头,看了眼厨房那边忙碌地一男一女,脸色霎时变黑。
既然有人告密,否认是不可能了,看情况也不会放她出岛去玩。
她干脆不说话了,气愤自己刚才白白讨好他。
可居然会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感觉,就好像扒光了森林里的草,种在了他的头上。
那边江屿问了话听见回答,失了耐心:你用哪只耳朵听电话。
左耳。她回过头,语气极其平淡,与前面的态度判若两人。
听得见呢。阴阳怪气了。
听得见。童颜也不怂,有种不把对面那位气死不罢休的。
果然,电话那边开始训人了。
看来你一个人也不无聊,不是去海里捕鱼就是上林里抓蚊子,走到哪都能认识点人,不需要跑出去玩。
童颜向来对难听地话自动过滤,她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的汪洋大海,心里想着跳进去找条鲨鱼带自己冲出大洋彼岸得了。
听筒里安静下来,她这才有气无力地回了句:骂完了吗,骂完挂了。
江屿不觉自己骂了她,气极反笑,啪地一下挂断电话。
正巧李凯文端着晚餐过来,看到女孩恹恹地趴在桌上,脸上写满委屈和恼怒,就猜到小姑娘挨骂了。他放下盘子,笑着安抚:不打紧,吃完饭我帮你去说。
用不着。童颜耸站起身剜了他眼,晚饭也不吃了,还气狠狠地丢下一句:长舌公。
遭了白眼的李凯文百思不解,不知好端端地哪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