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是吗?周舟愣了下,而后显得更不高兴:希望他坐牢。
江皓被这耿直的诅咒逗得微笑,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原谅他了,你不是很宽容的小朋友吗?
我不是小朋友!周舟哼哼:伤害你的人不值得原谅。
得了,别为哪种人坏心情。江皓微微笑。
我才没坏心情呢,有功夫在这里浪费力气,不如陪我去买个新的料理机。周舟说不过他,又怕他不小心再度伤到自己刚刚愈合的骨头。
好,去换件衣服。江皓伸手把哑铃递给他,转身朝后院走去。
毫无防备的周舟一下子拎到四十斤的重物,差点被坠得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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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北京这么大的城市,永远都可以装下数不清的人群,再复杂的喜怒哀乐融入这人山人海之中,都会显得无比渺小。
周舟被江皓拉着逛商场,再度毫无例外地因他而承受着过多的惊艳目光,那感觉好像和从前一样,又完全不一样,毕竟江医生再如何夺目出众,都已经是渐渐独属他的温暖存在了。
这样想着,小厨子不禁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指。
江皓稍微感觉到,侧头疑惑。
周舟立刻露出结巴的小牙: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呀?
给我做好吃的。江皓立刻回答。
哪天没给你做啦?再说每周一休息,就是江医生专属美食时间。周舟笑得很开心。
那就够了,倒是你,想要什么礼物?江皓松开手,顺势揽上他的肩膀。
我……我想要只小狗。周舟深吸了口气,像个忐忑的小学生似的说出自己琢磨了好一阵子的愿望。
爱心缺失的江皓微怔,然后故意问:你说的是毛绒玩具吗,这还不简单?
我说的是活的狗,会汪汪叫的那种。周舟屁颠颠地在旁边仰着头哀求:我会照顾好的,不会吵你,也不会弄脏小筑。
怎么叫?江皓的问题莫名其妙、
周舟不明所以地重复:汪汪。
江皓笑了:好吧,要什么品种的?
周舟没想到这个典型处女座如此容易就答应了,忙趁热打铁:我就想收养餐厅附近流浪的那只小黄狗,我觉得它好可爱,养狗要什么品种呀,狗都是一样的。
又是没法控制的好心,江皓还真怕他哪天捡个孩子回来,忍不住摸乱小厨子的头,半晌才道:其实小学时我也养过狗。
真的吗?周舟很少听他讲那么久以前的事。
在孤儿院的时候没半个朋友,放学后常有个小京巴跟着我,好像是被人丢弃的,我喂它剩饭,它就赖在孤儿院不走了。江皓露出回忆的神色:后来每天放学,那个小狗都在孤儿院门口等我,只可惜它年纪很大,在我读初一那年就老死掉了。
那你很想它吧?周舟总是觉得曾经小小的江皓很可怜,很让自己心酸。
当然,那毕竟是我从前唯一的朋友。江皓耸肩。
胡说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的。周舟忽然拉住他风衣的衣角:那座孤儿院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江皓没想到小厨子有这个要求,他不太喜欢回忆过去的岁月,但冒然拒绝,又好像要故意掩藏什么似的,所以无奈地回答:当然,但有什么好看的呢?
——
节日就像孩子生命中的年轮,承载着他们一岁又一岁的喜怒哀乐,记录着摸不着也看不着的时间,想要给没有家的孤儿们以幸福的福利院更是看重这种日子,随着冬日寒气和圣诞气氛的蔓延,小院里全是张灯结彩的装饰。
周舟特意买了很多吃的,但和江皓拜访到这里时,难免有些紧张。
毕竟三十多年前,江医生就是在此处开始了他自己漫长而坎坷的人生。
和孩子们一起拥挤过来的,还有位白发苍苍的阿姨。
院长,好久没来看您了。江皓并未有想象中的绝情,甚至面带微笑,把礼物给曾经照料着自己的老师递过去。
皓皓……老院长显得异常激动,显然她对这个漂亮的孩子印象深刻。
不善交际的周舟看着他们寒暄,始终乖巧地弯着嘴角,直到院长带着大家往屋里走去,才眨眨眼睛,小声跟着模仿:皓皓?
江皓瞅见周舟难得调皮的样子,不禁失笑,伸手便捏了下他被冻的又冰又软的脸。
——
喜欢一个人,就会心心念念他的曾经。
这对谁都不会例外。
明明江皓是个很遥远很完美的对象,可是走在他孤独长大的福利院里,看到他睡觉的地方、跑步的地方、读书的地方,就像隔着时光见证到他成长的过程,给周舟带来了种陌生的亲切。
两人逛了一圈后,在安静的小图书室里坐下,翻看孩子们平时的彩笔画,一时无语。
周末午后明媚的阳光洒在江医生安静的侧颜上,远比那些天马行空的画作要美丽的多。
周舟偷看片刻,才小声问道:我非要到这里来,没让你不高兴吧?
江皓反问:为什么不高兴,我有空也会来,送点他们需要的东西,就像送给曾经的自己。
周舟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就是想更了解你,离你更近,没有别的目的。
江皓勾起笑意:上大学以前,我经常在这里看书,很多从全国各地寄来的乱七八糟的书,全都如饥似渴的读过,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自己的零花钱,能去书店把喜欢的书全都买下来,不用取舍、不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