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那是,我在北京大学留过学。健一笑容很开朗。
听闻这个日本人在中国待过,周舟松了口气,赶忙再度表明来意:是伊藤先生在信里说,想和我一起把桐岛师父送回家乡……所以……
这些事我都听爷爷讲过了,桐岛山是爷爷很重要的朋友。健一点头:不过爷爷身体不太好,要靠轮椅才能移动,所以没能来接你。
不用,不用麻烦老人家。周舟赶紧摆手。
健一又笑了下:走,我先送你回家休息,返乡的事安排在后天。
周舟屁颠颠地跟着他问:你也是厨师吗?
健一恍然大悟,掏出名片恭恭敬敬地递给他:请多指教。
周舟接过来一看,才知道他是家连锁酒店的执行管理,不禁脸红:啊,失敬。
我跟爷爷学习过料理,但或许这份工作更适合我。健一的性格很外向:有机会请你去我们的酒店体验一下,刚好最近请了北京的大厨做中华料理,中国菜在日本很流行。
嗯。周舟认真地听着,渐渐从新接触到的新的人和事中,开始远离了往日生活的种种烦恼。
沫沫说的是对的,现在出国散散心也好,否则他独自憋在小出租房里,满心满眼都是江皓的温柔与薄情,非得搞出病来不可。
☆、第41章
实话实说,以周舟的厨艺在凉川小筑工作是有些委屈,这个店平日里除了醉酒解酒的客人,大部分为吃而来的都会特意找他,所以左煜一怒之下把小厨子赶走后,生意难免日渐萧条,但生意再萧条,也比不上他萧条的情绪。
大晚上店里就一个醉鬼在吃烤生蚝,临近毕业的小老板也既不好好去找工作,也不回家干正经事,就知道窝在角落里喝酒发呆。
沫沫靠在食台旁边跟男朋友发着短信,笑得一脸甜蜜蜜。
左煜看不顺眼,忽然骂道:上班呢还是搞对象呢,我付你工钱就是让你偷懒的?!
那没客人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还去街上拉客人不成吗?沫沫跟他太熟了,翻了个白眼就不高兴地去收拾酒水柜了。
左煜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忽然勾勾手指:姐,过来,我有话问你。
沫沫不情不愿地靠近:干吗?
周舟去哪儿工作了?左煜皱眉问道。
怎么,知道后悔啦,当初赶他走不是很决绝吗?沫沫拉过凳子坐在小老板对面,挤眉弄眼的嘲笑这家伙。
废话,我不逼他,他能离开那个渣男吗?结果还不是重色轻友?左煜气哼哼地骂道:狗屎,江皓根本就不是真喜欢他,简直浪费人生。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喜欢?我觉得他对周舟挺好的啊。沫沫眨眼。
老子我谈过多少女朋友了,哪段是真心的?渣男什么样儿我不知道?我本人就是啊。左煜翻白眼。
沫沫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然后说;小老板,我发现在这方面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左煜咬着筷子问:什么?
他俩早分了。沫沫打了个哈欠。
啊?那周舟现在住哪儿?左煜急了。
他离开北京了。沫沫实话实说。
啊?左煜彻底懵逼,感觉事情完全脱离掌控。
周舟不是一直在找他师父的家人吗,现在终于联系好了,所以去日本了。沫沫托着下巴说:要我看呐,就在那里多待待,找份工作、学点东西,远离你们这些祸害。
江皓的确是祸害,我怎么了我?左煜不高兴。
你别生气啊,我觉得用友情去威胁人家爱情的行为挺幼稚的,三岁小孩儿才干得出来。沫沫直言不讳。
左煜这下子陷入沉默,闷不吭声。
沫沫又道:还是说,你对周舟不止是友情了,小老板你肯定是喜欢女人的,对吧?
我没跟男人上过床。左煜答非所问。
沫沫没再多言,只是笑了笑,便起身去给那唯一的客人收盘子去了。
——
这次在日本接待周舟的伊藤信老人,说是半个世纪前与桐岛山一起学厨艺的老朋友,同是也是东京一位很有名的怀石料理师父,只是现在他年事已高,身子骨支撑不住在厨房的忙碌,便退居二线,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周舟被热情的健一一路拉到城市之外的古老宅院,进门时自然有点紧张,特别是两位和服少女把他带到内室后,更是如坐针毡,唯能从怀中的师父骨灰盒上找到勇气。
坐了不到十分钟,坐着轮椅的伊藤信就被推了进来。
健一立刻起身迎接道:爷爷,这就是周舟。
您好。周舟并没有模仿日本人的殷勤动作,只是像平时那般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伊藤先生白发苍苍,干净而文雅,看起来特别慈祥:你就是阿山的徒弟?
啊,是的。周舟紧张地说:我的日语不太好。
伊藤先生换成了半生不熟中文:我的中文也不太好。
他异国腔调的汉语把周舟逗笑了。
伊藤先生被扶着坐到桌旁,认真地表达:感谢你能够为了阿山如此费心思,我还以为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