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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记说是他在家犯了点事儿,过来避风头的。魏武强挺大个个子,微微佝偻着腰避免自己出丑:人挺好的,没当官子弟的那股劲儿。姓季,说不定你认识呢。
覃梓学失笑摇头:全四九城多少人?东西南北的,怎么可能认识。又不像东安。
魏武强这才转过念头,有点窘的摸摸耳朵,强词夺理:王书记说他爸在部队当大官,好像是什么少将。
闲话说着,硬起来的地方总算慢慢消了下去。魏武强心里有点犯愁,这以后不能老是起劲了再生生憋回去吧?别看他嘴上厉害什么两口子啥的都敢说,可是真要动真章的,他还真不太敢。何况,咳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弄覃梓学。
武强,覃梓学支支吾吾的,目光躲闪,颇有点难以启齿的意思:我问你点事儿。
就是,覃老师看到对方点头,鼓起勇气:你原来处过,处过几个对象?我没别的意思,我就问问。
一个。小魏队长答的特别爽快:林海梅,我小学同学。不信你问我妈,要么我们车队的,都知道。
这么早熟,覃梓学笑话他:小学就跟女同学处对象了。
想什么呢哥?魏武强咧嘴:我上班那年才处的好吗?那时候我都十七了,不小了。
闹笑话的覃老师造个大红脸:那你肯定上学时候就瞄上了。
真没有。高大青年一脸的冤枉:小学毕业就没见过了,后来碰着我都不认识了,真的,撒谎是犊子!不是都说女大十八变吗?长变样了。要说瞄,我长这么大就瞄过一个。
小魏队长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就瞄着过一个叫覃梓学的,从首都来的。第一眼瞄着,我就想,这人真好看,能弄回家当媳妇儿就好了。
知道他是胡说八道,覃老师还是忍不住赫然,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嘟囔:什么弄不弄的,粗鲁。
这么个无心的纠正差点戳的魏武强跳脚。心虚的某人定了定神,试探着开口问:那你谈过没?上学时候?后来工作了教书?你跟女的,咳,饶是小魏队长脸皮厚,这会儿也快烧穿了:弄过没?就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之前。
这下子可把覃老师臊的不行,露骨的性意味让他简直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就差上下牙打架了: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魏武强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低头亲了下覃老师的额头,自己在那儿傻乐:我也没弄过。
两人之前的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微妙,带着点渴望带着点焦灼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靠近。
外面房门一响,魏老太太回来了。
大强,明天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帮你曲婶打一桶。你曲叔腰疼犯了。
靠在一块儿的俩人赶紧分开,此地无银的隔着八丈远,一个坐炕头一个坐炕尾,浑然不觉这样子本身看过去就很奇怪。
知道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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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兵跟王健干了一架。
正是中午吃饭的点儿,食堂里人不少,几个车队财务科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煞是热闹。
我操-你妈!一声响亮的怒吼,紧接着是搪瓷碗咣当落地的动静,众人齐刷刷扭头往发声的地方看过去。
俩个头不高的男人扭打在一块儿,你一拳我一杵子的,祸及周边好几个排队等打饭的工人都赶紧给让出地方。
是小毛。圆圆脸袁丽扯了扯身边同伴:这小孩怎么这么野呢,也就他师父能制得了他。
王健也不是个好东西。梳俩麻花辫的王红撇撇嘴:黏黏糊糊的跟谁都套近乎。
你们看,一男的,王健打架还扯头发,挠人。边上瓜子脸姑娘一脸的瞧不上,啧啧:跟个泼妇似的。
这边几个姑娘看热闹看的热乎,隔着道台子里面胖乎乎的大师傅方叔不乐意了:干他妈什么玩意儿?不吃饭滚出去,别搁这儿打!方叔是个暴脾气,四十多的人了,就手抄起打菜的大铁勺子直接扔了过去。
毛小兵差点被砸着,往边上一躲,扯着嗓子:叔,你把我打死了小心我莉姐挠你!
有人跟着哄笑。方叔家方莉跟毛小兵关系好,当他亲弟弟似的。
死了拉倒!方叔要继续干活,一低头看着白菜土豆炖粉条的大菜盆子,嘟囔:我勺子呢?
叔,让你给撇了。排队的工人好心提醒。
毛小兵,方叔一拍桌子怒吼:你给老子把饭勺子捡回来!
可是那俩人已经听话的揪着衣襟到外面打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