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拍也不行,另一个领导开口道,被欧美买家拍走,我们的脸往哪儿搁?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想想,怎么阻止这场拍卖会。乔清许和姬文川不是体制内人员,低调地坐在会议室角落。但毕竟最终将是姬文川出面参与竞拍,所以两人的存在感自然不会太低。文川。一位长辈抬起视线看了过来,你有什么想法?满桌子的人都跟着看向了角落,nongnong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实在不行,姬文川说,我先拍下,然后拒绝付款。这只是缓兵之计。长辈说,等过阵子他们还是可以重新拍卖,而你还会被国外的拍卖行拉黑。会议桌上的其他人又讨论了起来。我看还是想办法阻止开拍吧。时间都定下来了,还怎么阻止?这个高山健也是油盐不进,也不想想他还要跟中国做生意。他之前已经松动了,施压也不是完全没效果。他要求五千万美元私洽,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我跟他接触下来,感觉可以继续往下谈。他也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只要利益谈拢,都好说。谈判也需要时间,他把拍卖会提前,明摆着就是不想再谈的意思。所以我们先想办法拖延,只要拖下去就有机会。乔清许听了半天,发现发言的人都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没有一个人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你真的要去做这件事吗?他问身旁的姬文川道,如果拖延没用,你反而被国外的拍卖行拉黑怎么办?没事。姬文川轻描淡写地说,至少可以捡个民族英雄当当。乔清许实在没法把姬文川和民族英雄四个字联系起来,又说:如果你是为了我,真的没必要,我不想你牺牲自己。姬文川轻笑了一声,安抚似的捏了捏乔清许的后颈:不是为你,姬家也有社会责任,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历史课本上?乔清许并没有被说服:你又在给我台阶下。这次真不是。乔清许敛起笑意,语气略微严肃了几分,姬家在国内收藏圈的地位你也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别人只会在背后议论。相反我站出来会收获一片赞誉,所以这不是什么牺牲。可你在国外……我在国外的活动并不多。姬文川打断道,而且真要有什么活动,也不必我本人出面。乔清许明白姬文川的意思,即使被国外的拍卖行拉黑,在他那里也不什么事。但乔清许还是觉得不妥,这时只听姬家的那位长辈又说:我们去竞拍也可以,但要确保能搞定高山健才行,不然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可这种事情谁能保证呢?另一人反问道。那我们姬家为什么要挺身而出,这不是白费力气吗?姬家长辈的态度比姬文川要强硬一些,明显是想要个说法。会议又陷入了僵局,大家各说各的,似乎都顾虑颇多。乔清许没有这些大佬们那么多的顾虑,站在他的立场,最重要的还是避免恶意竞拍对姬文川造成影响。或者这样呢?乔清许猛然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会议桌上的讨论。所有当官的没当官的同时看了过来,纵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乔清许,也不由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有没有可能让‘拍下不付款’这个行为正当化?怎么正当?姬家长辈皱着眉头,却也认真考虑起了这个提议,系统错误吗?系统错误听上去也很像是借口。乔清许顿了顿,见没有人插话,又说道,我想的是,在外界看来,姬文川是姬文川,中国政府是中国政府,我们可以把两者分开来。坐在正中间的大领导来了兴趣:怎么分开?比如我们可以营造出姬文川想付款,但中国政府不让的假象。乔清许说,只要让姬文川夹在中间难做,他没法付款,也就算不得恶意竞拍了。假象。大领导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敲着桌面,你是说我们对外演一出戏?可以这么说。乔清许道,我听各位的意思,只要我们拖延时间,就有机会搞定高山健。现在的问题是恶意竞拍可能会影响中国人的声誉,其他欧美买家还有可能谴责我们,所以最好是把姬文川和政府剥离开来,让政府出台一些政策阻止他走完拍卖流程,这样外界就没法说什么了,因为我们政府的立场从未变过,一直是反对这场拍卖的。会议桌上又讨论了起来,姬文川靠近了乔清许,低声说道:我说了没关系的。我知道。乔清许吐出一口气,缓解刚才发言的紧张,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姬文川捏了捏乔清许的手:辛苦。小乔。坐在前方的姬家长辈又看了过来,你说出台一些政策,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乔清许没敢乱开口: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或许可以把重点文物的监管范围扩大到全球?姬文川思考着接过了话茬,现在是国内禁止流通,假如新政策扩大到全球范围,我要是一付款,就是参与违法活动,这样倒是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