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案首,是在县试中夺得榜首的那位。若成为县案首,便可直接成为秀才。
蔡伯耐着性子,给陶眠这个文盲解释。
懂了,就是没考第一呗,陶眠心态好,元日不难过,这次放他们一马,是不是排第二?
第三……
噢,那放他们两马。
……
元日本来还很遗憾的。他对自己要求高,内心的担子重,不想陶眠和蔡伯失望。
但陶眠这么插一嘴,反倒把他逗笑了。
他又不敢大声笑,觉得自己没考好,不配如此开怀。
宽袖遮住下半张脸,偷偷笑两声。等袖子落下,又恢复一张哭丧的小脸。
蔡伯知道元日这孩子待自己严苛,不用他严格要求,就能做好。
但陶眠总是溺爱,他怕少年还没长成,被带歪了,就跟陶眠辩了两句。
不是第一第二的事儿,元日,回去要好好反思,是哪里有欠缺,哪里还要多下功夫。
是……元日明白。
蔡伯在前面教导元日,陶眠就站在蔡伯身后,对着少年挤眉弄眼。
元日偷偷瞥着后面的仙人,蔡伯注意到他的眼神,也回头一望。
这时的陶眠早就变了脸,还学着蔡伯的语气。
元日,都听蔡伯的。
陶师父放心,我听话的。
蔡伯活到这把年纪,后脑勺没长眼睛,也能把事情看得明白。
这一大一小,在他面前一唱一和,蔡伯的头要痛。
罢了,今日早点歇息,有事明天再谈。
蔡伯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跨过门槛,走远了。
陶眠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转头对元日说话。
走走,带你玩去!
这……今日有些晚了。再说蔡伯……
蔡伯那边我帮你讲。或者我们偷偷出去?
偷偷出去不行的,元日还是想玩,蔡伯要考校我的功课,一定会发现我不在房间这件事。
好麻烦,陶眠扁嘴,那就我去说。
可是……蔡伯今日也说了,让我好好反思。
有什么可反思的?都考第三了还反思,陶眠理直气壮,要我看,就应该让我也报个名,跟你同场考,让蔡伯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差距。
我不夸张,考生有多少我的名次就排多少。
元日抿着嘴笑。
陶师父,若是你去考,恐怕状元轮不到别人当了。
不爱看人间那些迂腐书,陶眠摆摆手,你今晚安心睡觉,我去折腾……我去说服蔡伯。
好……
元日没有漏掉陶眠不小心说出来的折腾二字,还在担心,他生命中目前最重要的两个人会为了他打起来。
他甚至想到了,以陶眠那张嘴的气人程度,万一蔡伯一不小心被气死了怎么办。
蔡伯这是听不到他的心声,听到了都要说一句好孝。
但元日是真担心,担心到,躺在床上的第一个时辰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