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舟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陶眠,而是薛瀚。
他在试剑大会上见过这个人,当时问师父,师父没有给他多解释,只是说——一个有点变态的朋友。
车轮在他身下轱辘轱辘地响,沈泊舟意识到自己被马车载着,离开桐山派了。
他不明白期间发生了什么,略显茫然。
薛掌柜斜睨他一眼,笑言。
你醒啦?
……沈泊舟不敢轻易回他的话。
你已经被陶眠卖给我了。看你长得还算周正,我打算把你卖给那些有钱的夫人太太。
……
沈泊舟沉默着,直到陶眠受不了了,他护着徒弟。
别听你薛叔叔瞎说,他一过的瞎话比为师蚊帐上的破洞都多。
薛瀚的眉毛一抬。
我怎么就成叔叔了?我看起来很老么。
他的关注点很跑偏,竟然不在意陶眠说他瞎话多。
怎么,你很年轻吗,陶眠还反问他,没让孩子叫你爷爷是照顾你脆弱的心灵,叫声叔叔够客气了,还挑什么毛病。
薛掌柜微笑着,一手伸入广袖。
我忽然想起来,我这趟出门,带的东西还蛮齐全……
啊咳,六船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脑子磕坏没有?还认不认识我?
陶眠强行转移话题。
好恨。捆仙索这种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泊舟看出来师父和眼前这位穿着华贵的青年似乎不是很对付,但小陶仙君既然选择与这人共乘一辆马车,说明关系应该还不错。
……总不能是被威胁上来的吧?
陶眠问他的身体状况,沈泊舟慢吞吞地回话。
好些了。只是……在迎仙台的那段记忆缺失,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来就别想……
陶眠不想强迫徒弟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但薛掌柜是个藏不住话的漏勺。
他把试剑大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讲给沈泊舟听。
开头先砸个大雷。
你被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夺走了掌控权,他和你的师父在迎仙台上打起来了。
薛瀚!
陶眠打断薛掌柜的话,后者看向他,神情是难得的正经严肃。
陶眠,你让他蒙在鼓里,迟早会后悔的。
薛瀚手中一直在把玩的折扇合拢,从陶眠,指向沈泊舟。
我说的不是你后悔,而是他。
沈泊舟自始至终沉默着,陶眠则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那也该等他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小六现在脑袋被砸破,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子正常使用。
造成六船受伤的罪魁祸首本首如是说道。
薛瀚没理睬他,而是把后面发生的事,又添油加醋地说给沈泊舟听。
他从到地下,说得天花乱坠。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稍稍停歇,喝了一口茶。
全程旁听的小陶仙君,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他才好。
你嘴皮子这般利索,怎么不去茶馆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