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两个黄毛已经知道刚才那是她的提议,现在再见到她就有点打怵,擦了擦眼泪,说:会改的!
但愿吧。燕琅说:我看了你们的档案,都十七岁,马上就要成年了。书读不下去可以不读,但人一定要好好做,不为了别人,也为父母。现在你们靠他们,将来他们靠你,要是你们都靠不住,那叫他们怎么办?老无所依,流落街头?
两个黄毛被说的低着头不敢抬。
你们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去学个手艺也好,找个工作从底层做起也好,只是别继续跟那个什么栋哥鬼混了,燕琅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眼睛放亮一点吧。
两个黄毛听得点头,燕琅拍了拍他们的肩:人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拘留十天算是长个教训,你们父母都带了钱过来,我没要,这并不是说你们就不需要赔偿了,而是等你们找到工作之后再分期还,晚一点少一点都没关系,但总要做出点改变,叫人看得起你们,是不是?
警察带两个黄毛去拘留所,俩人刚转过身去,又把头扭回来了。
谢谢您。他们郑重的向燕琅鞠了一躬。
要学好啊。燕琅笑着嘱咐一句,目送他们走远了。
回去的时候系统说:你不怕他们赖账不还啊?
总共也就万八千的钱,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目,如果能叫两个社会青年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敢赖账——
燕琅冷笑着说:欠我的钱是能随随便便不还的吗?
系统说:社会社会。
事情是在学校里边出的,薛泽涛听说之后就猜是栋哥找人干的,他有些恼火,打电话过去质问:金老师那件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栋哥的火气听起来比他还大: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老子折进去两个兄弟?他们说了,这事了结之后就退出去,鬼知道那娘们的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薛泽涛,他冷声问:你是铁了心要站在那小娘们那边是吧?
薛泽涛说: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好,好好好!栋哥冷笑一声:咱们走着瞧!
电话挂断,薛泽涛觉得不放心,就跑到物理组的办公室去通风报信了:老师,你最近得小心一点……
老师,对不起,他把自己跟栋哥的那点事说完,又歉然道:要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惹上他们。
这怎么能怪你呢,眼镜蛇老师面带微笑,身上散发着天使一样的光芒:你痛改前非好好学习这是好事,没有错,错的是你口中的栋哥,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头上啊。
薛泽涛感动坏了,完事之后又问道:老师,你是怎么劝说那两个混子改邪归正的?
我没劝啊,燕琅低着头批改作业,声音温柔的说:他们一心走歪路,满口都是兄弟义气,我一个外人说一箩筐话也不会有用的。
薛泽涛听得面露疑惑,就见眼镜蛇老师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那两个混子进去了,赔偿的事只能叫他们的家人来办,大好年纪出去混社会的人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罚金赔偿金加起来有几千块。他们不是说义气大过天不肯认错吗?简单啊,我叫他们隔着单向玻璃看着,看自己爸妈一把年纪怎么跟人弯腰低头,看自己爸妈怎么跟人认错道歉,头发花白的人为了几千块钱赔笑脸,红着眼睛说尽了好话,除非是天生地养的畜生,否则总该有点触动吧?
薛泽涛想象一下自己犯了事爸妈出去给人赔笑脸弯腰道歉的模样,心肝肾都在抽痛,他爸是转业军人,山一样为他遮风挡雨,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偶像,要是真有一天他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去跟别人低头,于他而言那滋味真是比死还难受。
杀人诛心。他打个冷战,看着面前的眼镜蛇老师,情不自禁的说:老师,你好毒啊……
燕琅眉毛一挑:嗯?
薛泽涛沧桑的叹口气,说:我说我们老师人不仅长得美,还心地善良,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家里去。
回到班里之后他就把这事跟同桌米延说了,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别人是杀人,眼镜蛇老师是诛心啊。
米延听得笑了:金老师善良而又富有锋芒,既教训了那两个人,又叫他们改邪归正,这不是好事吗?
对嗳,薛泽涛咂咂嘴,赞叹说:金老师牛批!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要月考了,班级里的人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复习。
此前盯着学生们上晚自习的都是语数英这样的主科老师,要不就是班主任,不巧的是班主任罗老师前不久出了场小型车祸,这几天上课都拄着拐,晚上还要去医院换药,实在是不方便,燕琅见状就主动请缨,替他接了晚自习的担子。
这天晚上燕琅照常去班级里边看晚自习,上课铃响了班级里边却还是缺了五六个人,薛泽涛不在,米延不在,后排的几个男生都不在这儿。
她就问班长:那几个人请假了?
班长也是一头雾水:没有啊!
燕琅想起来前几天薛泽涛说的栋哥那档子事,心里边儿就不禁泛起了嘀咕,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么过了十来分钟,班里边一个男生急慌慌的冲进教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金老师,薛泽涛他们跟外边那群人吵起来了,我看事情不对,赶忙回来送信……
班级里立即就炸开了锅,女生们满脸担忧,男生们义愤填膺,燕琅连说了几声肃静,等班级里边安静下来,又叫班长维持纪律,自己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叫回来报信的那个男生带路去找。
这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但路灯还没有亮起来,那条巷子又有点偏,赶过去就耗了点时间,等燕琅找到人之后,就见自己班里几个崽子的脸都肿了,好在看起来还没怎么吃亏,因为对方几个人脸上也都挂了彩。
薛泽涛脸上破了一道,好像是被抓了一下,表情带着点凶戾,就跟要过去给人开瓢似的,正准备往上扑呢,肩膀就被人按住了,回头见是眼镜蛇老师,怔楞之后又急了:老师你怎么了过来了,这多危险啊!
燕琅听得笑了,看看几个学生崽,无奈道:你们没去上晚自习,我得来找啊。
栋哥那边可不管来的是不是老师,看对方来的人女人,想也不想就抄着棍子过去了,薛泽涛吓了一跳,正想把眼镜蛇老师往后边一拉,就见她反手抓住挥过来的那根棍子,手腕一翻就轻轻松松的夺了过来。
薛泽涛愣在当场,那混混也傻了,下一瞬燕琅反手一棍抽在他肩上,抬起一脚把他踹开,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棍子已经被折成两截,混混却已经口吐白沫倒地不醒了。
薛泽涛目瞪口呆,场上其余人也惊呆了,燕琅把自己班里的几个崽踢到后边去,笑眯眯的说:今晚的事要给老师保密哦。然后就施施然走过去,把栋哥在内的混混们放倒在地。
同样一根棍子在混混们手里是凶器,在她手里却成了艺术品,翻滚跳跃灵动的像是另一只手,但杀伤力却翻了几倍之多。
学生们呆如木鸡,薛泽涛更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眼镜蛇老师踩着一个混混的脑袋,笑眯眯的回头问他:你说的那个栋哥,在吗?
薛泽涛木然的指了指栋哥所在的方向。
燕琅温温柔柔的哦了一声,然后拖着那根棍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路灯还没有亮,巷子里边光线昏暗,视力无法发挥作用的时候,听力往往会异常敏感,栋哥听到棍子在地面上划过的声音,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虽然知道这女人应该不会把自己给杀了,但此时此刻,他真有种即将被杀死的惊恐感。
栋哥七手八脚的往前爬,但是毕竟不如两条腿走得快,忽然间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停了,他怔楞一下,木然的抬起头,就见那女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微微带着笑,说:可能会有点痛哦。
栋哥下意识的打个颤,下一瞬剧痛袭来,就此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