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笑悠悠:我可是看着额娘的持家之道长大的,心里都明白着呢。
佟夫人说: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元曦收敛几分笑容,郑重地对母亲说:为了阿玛为了哥哥和国维,更是为了我的玄烨,我知道什么该拥有,什么该放弃。额娘,皇上的心就是这样了,我何必苦苦挣扎,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曦儿……
元曦神情肃穆:扎小人的那一位,曾经是人中凤凰,如今生不如死。是太后折磨她,还是皇上折磨她,难道不是她自己吗?额娘,在紫禁城里不认命,那就只能等死了。
深宫里,福临当晚便得知,今日葭音去过天宁寺,而元曦就在那里。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元曦是被母亲派去告诫葭音什么的,于是派人去知会鄂硕,不要再让葭音去天宁寺。
吴良辅眼睁睁看着皇帝在这件事上变得越来越小气,盘算着将来的日子,面对悦常在送的贿赂,这一日他亲自来了一趟咸福宫,告诫悦常在不要有非分之想。
董鄂葭悦满心以为,姐姐惹怒太后,绝不会有好下场,可吴良辅却来告诉她,小心得不偿失。
公公,我该怎么做?彼时悦常在满心痛苦地哀求,请公公指点。
吴良辅怀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叹道:捧着贤妃娘娘,只管往天上捧,守着她护着她,处处为她着想,皇上自然就爱屋及乌了。
悦常在满脸的绝望:只是,爱屋……及乌。
且说佟嫔到天宁寺代替太后礼佛,七日后归来,妃嫔们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见景仁宫的踪影。
元曦依序到慈宁宫、坤宁宫请安问候,至于皇帝跟前,连大臣都要领牌子排着队等候觐见,后妃怎敢叨扰。
但是福临却兴冲冲地来了,大步闯进景仁宫,顾不得元曦正在换衣裳,慌地元曦捂着胸口向皇帝行礼。
赶紧穿衣裳,别着凉。福临说着,将元曦的衣衫拢起来,好生道,朕不好,突然闯进来了。
皇上自己的家,自然想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元曦眼波婉转,笑意悠悠,皇上在这屋子里,还有没见过的吗?
福临嗔道:大白天的,胡闹,你这像是才从庙里回来的人吗?
元曦满眼狡黠:不正是从庙里回来,才……
福临伸出手指捂住了她的嘴:叫额娘听见,看怎么罚你。
元曦背过身去系扣子,毫不顾忌地说:皇上现在,还会听太后说什么吗?
放肆。福临恼道,越发没规矩。
哦?元曦却转身大大方方朝皇帝不屑地一瞥眼,继续背过身道,连葭音姐姐都担心,是不是太后和皇上闹别扭了,宫里那些个太监宫女啊,真是嘴上没把门,等闲下来了,要和苏麻喇姑姑一道,狠狠整顿才是。
元曦?福临心头一紧,葭音她……
元曦看着皇帝,微微撅了嘴:皇上,您就不心疼我吗?
福临的气势弱下来,挽着元曦的手说:可朕知道,你是最在乎朕的人。
元曦心头酸楚,不论如何,皇帝的手,好歹还是暖的,他们曾经有过的温存幸福,她也始终愿意相信,和董鄂葭音没有半点关系。
我可好好对葭音姐姐说了,宫里一切太平,太后和皇上都盼着她进宫,但出痘之事,可大可小,千万不能大意,所以要等一等。元曦温柔地说,皇上也别大惊小怪的,不能让人知道我见过葭音姐姐,回头我也要被关起来啦。
眼前的人,如此坦诚明朗,最是温柔体贴之人,福临后悔猜忌元曦是去传母亲的话,后悔自己辜负元曦的心意。
元曦不去读皇帝眼睛里的纠结,只管道:我说葭音姐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湖北年末时送来的那一大座编钟,太后心心念念想听人演奏。葭音姐姐饱读诗书通古博今,便请她好好钻研钻研,来日进宫时,能教导乐师为太后演奏。皇上,这可好?
福临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好……
元曦便拽了拽皇帝的手,央求道:皇上,太后要臣妾换了衣裳过去吃点心,您去不去?将来啊……玄烨若是这么样,臣妾的心都会碎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