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以首都饭店员工的内部身份来承包了东柜台,她现在的职称还是挂在礼宾部,礼宾部就是王经理所在的部门。因为她的名声问题,现在王经理收到了几封投诉信,要把她从礼宾部开除。一旦她被开除,那她和首都饭店的租赁合约就失去了效力,等于她就失去了东柜台的租赁权。挡她财路犹如断她手足,她自然不肯!她便先打电话,找了宁助理,宁助理没跟着陆绪章去国外出差,最近很闲,正好能帮衬她。宁助理过来后,孟砚青叮嘱了几句,他便先过去彭福禄办公室,而孟砚青自己径自过去礼宾部王经理的办公室了。恰好王经理正召了礼宾部的人过来,显然是在讨论这件事。她进去后,视线扫过全场,人倒是齐全,王经理,赵助理,慧姐在,还有一些礼宾部的骨干员工,包括李明娟等。孟砚青便和王经理打了招呼。王经理突然间孟砚青过来,忙招呼道:砚青,你进来,进来坐。孟砚青也就进去,大方坐下。她这么一坐下,场上都略有些尴尬,不少人全都看过来。孟砚青:哦,别因为我影响了咱们的会议,你们继续吧?王经理笑道:砚青,我们商量的也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想着,你先从礼宾部辞职,我再在其它部门给你挂上职位,这样你依然能承包东柜台,你看如何?孟砚青进来后,她那脸色并不好,他显然有哄着的意思。现在他很明白,孟砚青这绝对是一位小祖宗,惹不起的小祖宗。孟砚青听着,淡声道:王经理,我东柜台的租赁合同,倒是不劳你cao心了,就算我辞职了,东柜台的租赁合同在合同期内依然有效。她笑着道:白纸黑字戳上了首都饭店的大红章,合同有效期十年,柜台位置,双方权利义务,全都写得很齐全明白。她自然不会在合同上吃什么亏的。王经理一愣,他只听说是这样,但具体合同怎么签订的,他确实没看,这也不归他看。孟砚青当然知道他不懂,也就继续道:不过一码归一码,这租赁合同归租赁合同,辞退归辞退。我并不是非要赖这里,这份工作我做不做都没什么,但为什么要辞退我,我需要一个理由,不然,我也是国家干部,你们这样辞退我,毫无缘由,如果非要较真,我是有必要往上申诉,去问问,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对待我?她这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王经理苦笑连连:砚青哪,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和你商量吗?咱们商量商量而已。他苦心婆口地劝道:你放心,你的待遇各方面,我们都会做好安置,只是让你换个地方。孟砚青:哦,那为什么我不能待在礼宾部?说白了,她要走,那是她的事,但因为这么一件事被人赶走,她就得说道说道了。王经理略都有些尴尬,正待说什么,旁边慧姐却突然开口了。她望着孟砚青,道: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影响了我们的正常工作,也玷污了我们服务工作者的名声,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所以大家都在投诉,你离开后,随便你怎么着,和我们没关系,这样也有助于我们开展工作。孟砚青:慧姐,我想请教你一下,玷污,这是一个什么词,我文化浅,不懂,请告诉我。慧姐淡漠地将视线落在她脸上,之后道:最近的各种流言蜚语,你不知道吗?因为你,已经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再这么下去,以后我们工作怎么做?别人又怎么看我们?孟砚青笑了:请问,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么说?我说了,我可以离开,但是,我无法接受莫名的罪名,更不能接受你们硬泼给我的污水。这一番话说出,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只听得一众人等鸦雀无声。慧姐皱眉,看着孟砚青道:我们是饭店服务员,这是一份在我看来非常高尚的工作,每一个服务员都敬业敬岗,为首都饭店做出一份贡献,为了维护首都饭店的声誉而努力,我希望别人看到我们是专业的,是业界最优秀的,而不是提起我们就想到什么桃色事件,也许你是被冤枉的,但是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希望能独善其身。她望向王经理:王经理,名声这个东西一旦掉到水里,湿了就是湿了,再也捞不起来了,况且这件事,彭总那里也没意见吧。王经理也是为难,其实他多少明白,慧姐说的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写了报告,和彭总商量了,不过彭总那里一直没回话。孟砚青抬起手来,给慧姐鼓掌。几声清脆的掌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突兀。孟砚青望着慧姐,道:慧姐,你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最近的流言蜚语传得很疯狂,但是就这点来说,我也是受害者。你这个逻辑非常奇怪,我孟砚青作为一个受害者,被众人泼脏水,被众人议论编排,结果你们作为我曾经的上司和同事,没有为我伸张正义,没有为我洗清冤屈,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声。你们要知道,我为什么陷入这种是非争议中,还不是在这里工作惹上的,不然我好好的怎么会招惹陈晓阳?现在出事了,你们竟然想一脚把我踢开了?她这话说得在场几个骨干多少有些羞愧,毕竟当时陈晓阳闹事,孟砚青挺身而出,这确实帮了她们姐妹。只是这种事情上,还轮不到她们说话罢了。孟砚青:特别是你,慧姐,这件事最初就是从服务员中传出来的吧?是谁传的,你问过吗管过吗?我能不能认为,你们是在默认她们的话,是在纵容你们的员工对我进行言语攻击,对我的名声进行污蔑?她笑着,轻声问道:慧姐,我得罪你了吗?慧姐眸中瞬间泛起一丝狼狈。她错开孟砚青的目光,淡声道:你这样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卷入陈晓阳案件中的是你,而不是别人,当时我们那么多人都和他接触过,但是怎么他的日记里没写我们?孟砚青:什么叫卷入陈晓阳事件的是我,那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罢了,既然是谣言,那我是受害者。她望向王经理,道:我作为一个受害者竟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是被惩罚,这不是很奇怪吗?王经理叹了声:砚青,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大家都这么说,你说有什么办法,众口铄金,这个没法解释,说不清道不明。所以现在对你最好的保护,就是暂时不让你抛头露面,清者自清,等过一段,事情消停了——孟砚青:我为什么要躲,别人害我,我竟然还要躲起来,这是什么逻辑?她笑着道:况且就这点事情,我们完全可以说清楚道明白,如果我能证明,这件事和我无关,那是不是说明,这就是一个谣言了?旁边李明娟却直接道:证明,你找谁证明?谁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呢,人家办这案子的具体真相咱也不知道,往哪儿证明去!她这一说,大家全都看向她。孟砚青道:如果我能证明呢?我证明了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谣言了?李明娟:行啊,你证明。王经理叹了声:砚青,其实我建议你别想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只要你放宽心,那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孟砚青:王经理,你说的话自然有道理,不过我今天过来不是听谁给我和稀泥的,这种和事佬的话您也别和我说。王经理万没想到孟砚青说话这么呛,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有些尴尬。李明娟见此,好笑至极:自己不干不净,倒是来这里耍威风了!这么说话间,有人敲门,大家看过去,是宁助理。王经理自然知道宁助理的身份,当下忙客气地打了招呼。宁助理只对着王经理微颔首,之后走到了孟砚青身边:孟小姐,彭总那里已经召集了礼宾部所有的服务员,人都在了。孟砚青颔首,之后笑对王经理:王经理,走吧,彭总把人都叫来了,我们就当着所有人面,把这件事较一个真。所有人的面,较一个真?慧姐眯起眼,旁边的李明娟更是皱眉。这孟砚青是要搞多大一个阵仗?*王经理自然也是惊疑不定,一时大家伙全都过去了一旁会议室,却见彭福禄以及所有服务员都在了。彭福禄看到孟砚青忙打了个招呼,而在场坐着的众服务员看到孟砚青,也是疑惑,她们知道现在孟砚青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现在谣言四起,她们也搞不清楚。胡金凤几个见到,自然是替孟砚青担心,一个个都皱着眉。孟砚青谢过彭福禄:彭总,谢谢你把大家都叫来,今天我只是想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做一个说明。彭福禄忙道:该说的说,其实这件事的源头,还是我当时处事不当,才让你惹了这种是非,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孟砚青颔首谢过,之后走上前面,扫过众人。众人全都不敢作声,安静听着。孟砚青却拿出一份报纸:我知道众位认为我可能牵扯其中,认为我说不清楚,既然如此,那就给大家看看,这是《北京晚报》今天发行的报纸,上面有北京联合律师事务所叶律师的采访,这位叶律师可是亲自经手了陈晓阳案,堂堂《北京晚报》,堂堂大律师,是万万不至于说谎的,各位可看仔细了,看看叶律师怎么说。众人诧异,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上了报纸。旁边宁助理直接拎出一个箱子,里面全都是那报纸,孟砚青拿了那报纸分给大家。大家看着那报纸,却见这是一份采访,那位经手律师直接提到根据我对案情的了解,这些说法是站不住脚的,传闻中的几位女士,包括龚姓女明星,包括孟姓女服务员,这都是不存在的。慧姐皱眉。李明娟盯着那报纸看了好几遍。王经理急切地继续往下看。孟砚青便念出下一段:强烈呼吁各位被传谣女士所在的单位即刻停止谣言,并加以澄清,维护被传谣女性人格尊严。王经理叹道:果然是谣言,我就知道是谣言!众人全都探头看呢,听到这话,也是面面相觑,敢情真是谣言?全都是假的?大家虽然不太懂法律,却也见多识广,明白律师不可能乱说,况且是经办案件的律师,人家在《北京晚报》这么说了,那就是假的了。李明娟默不作声,秦彩娣紧皱着眉头,满脸狐疑。胡金凤几个一个个都面露喜色,这下子放心了。彭福禄松了口气,道:既然这样的话,小孟也是被冤枉的,被人传播谣言,我们作为小孟的单位,应该予以澄清。至此,大家都没话说。如果这件事确实和孟砚青无关,那孟砚青就是受害者了。慧姐漠声道:这件事是谣言没错,但是现在谣言已经传开了,大家的名誉也跟着受损,那事情该怎么处理?孟砚青笑了下:慧姐,我认为大家的名誉跟着受损这件事,确实很可惜,不过导致这种结果的不是我这个受害者,而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她这一说,众人都看向她,这背后还能有始作俑者?孟砚青: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降,空xue才能来风,凡事总该有个缘由吧,这件事在我们首都饭店传得沸沸扬扬,就是有人推波助澜,害我名声,同时也害我们首都饭店的名声。她的视线扫过大家,道:所以今天,我孟砚青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我不在意,这是我个人得失,但是首都饭店服务员的清名誉为何被毁,必须有个说道。她这么说,彭福禄问道:砚青,你说得有道理,你觉得该怎么有个说道?孟砚青:很简单,现在所有的服务员都在了,我相信那个始作俑者就在这其中,请她站出来,承认错误,给大家伙道歉,从我的角度,我既往不咎。大家听着这话,一时无言。站出来?道歉?她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