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松脸色铁青,气都哽到喉咙口,恨不能窜上天灵盖。
本来昨天晚上的事就够丢人,想着一早就出发,离开这个破地方,手下不敢说,这些犯人以后也回不去,不会再有人提。
起床时还安慰自己半天,没事没事,结果一下楼,就闯进几个捕快,围着他问东问西。
尤其是孟梦凉还在一旁,东拉西扯,每个字都像响亮的耳光。
更让他百口莫辩的是,那两个驿卒死了,所有人都觉得是他为了泄愤。
他的确是有杀人之心,但没有做,即便要做,也不会是昨晚。
捕快围着他叽叽喳喳,孟梦凉喳喳叽叽。
都闭嘴!颜松忍无可忍,目光带着狠意,上前一步,手指点在捕快胸口,闭嘴,听清楚了吗?
人死了,去查,别找本官的事,要定本官的罪,行,拿证据来。
要是没有证据,就滚开,本官稍后就要动身启程,耽误了行程期限,你们担当得起吗?
小小捕快,也配来问本官?
捕快涨红脸:人命无小事,更不能以官位高低来定!
这么能说,你怎么不去刑部?你怎么不去修律法?颜松讥讽,你们县太爷都不敢如此,你跑到这充什么正义?
颜如玉暗自冷笑,颜松真是被挤兑得理智尽失,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人多口杂,也不怕传回京城,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别说他,连颜侍郎也得跟着遭殃。
不过,那两个驿卒到底怎么死的?
正在想,大夫人招呼她:如玉,快吃饭吧。说不定一会儿就上路,得填跑肚子。
他们这几个人都凑过来,对大夫人做的面条赞不绝口。
颜如玉看一眼霍长鹤:你知道那两个驿卒怎么死的吗?
霍长鹤微蹙眉,用力思索:不知道,我大概昨天晚上没睡好,记性还有点变差。
银锭眨眨眼:是吗?都忘了什么?
霍长鹤扫他一眼,他赶紧低头不吭声。
楼梯响,有人把那两具尸首抬下来,不过都盖着头脸,看不出什么。
颜如玉转念一想,罢了,反正马上就要走,也不会再回来,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刚吃完,果然发疯的颜松就下令,立即出发。
这次,颜松还从驿站牵了匹马,总算不用再腿儿着走。
霍长衡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但余毒全清,连伤疤都淡得很,高兴地翘着小脚丫让颜如玉看。
颜如玉也很惊讶,这难道是红果子的效果?
他不让颜如玉再推着他,但银锭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他上了小板车,霍长旭一起。
颜如玉盘算着,中午就能到小镇上,东西她是不用买,但也得装装样子,以后再拿出东西来也就不用遮掩。
银锭见她没注意,快走几步,到霍长鹤身边,吱吱唔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主子,您真的记性变差了吗?
霍长鹤不动声色:你想说什么?
银锭清清嗓子:前面马上到镇子上,属下想买些东西,这个月的月钱,您还没有给我。
霍长鹤气笑:你是不是寻思着我不记得了,想多讹我一份儿?
在山寨的时候刚给过你,我看你不是想要银子,是想挨几鞭子吧?
银锭讪讪笑:哎呀,我这不是替您回忆一下,怕您真的记性变差嘛。没差,好着呢。
霍长鹤懒得理他,走到颜如玉身边,抚着额头轻嘶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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