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岱笔尖微顿,表情冷淡,比不得你。季月笙笑而不语,抑制心中溢出来的不爽。上语文课的时候,季月笙手撑着脸,风吹着不太清醒的头脑,思绪飘飞。云岱写字时,手肘不小心过节,触碰到他手背的一点皮肤,季月笙立马像被烫伤一般,将手缩回来。他声音有些闷闷道:你过三八线了。云岱表现得比他还嫌恶,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肘。季月笙莫名想起之前云岱在洗手间洗手的画面,细白的手指晕开薄红,像是白雪覆上红梅,冷淡被艳色侵吞,诱人得厉害。但这份诱人,是基于云岱对他的不喜。想到这点,季月笙眼神微暗。之前的不爽像是被密封的汽水,现在瓶盖被打开,不爽直接喷涌出来。季月笙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恶劣道:这么嫌弃,我又没有弄脏你,还是你其实是想我那么做?云岱毫不客气地抽出一张湿纸巾扔在他手背上,你也擦。季月笙:……原来是平等地嫌弃所有人。他心不在焉地用湿纸巾擦了擦手,脑子里混沌一片。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总要斤斤计较这些小事,以前的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说起来,最近的心烦意乱都和云岱有关。和云岱扯上关系,一开始是因为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云岱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按理说这样他们就可以再无牵扯纠缠,但是季月笙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去招惹他。他想招惹云岱。第十二章他扪心自问,其实自己根本不在意那点秘密会不会暴露,因为无论暴露与否,除了名声外,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其他的影响。但名声这东西,虚无缥缈,他从来不在意。他不在意会不会暴露所谓的秘密,不在意虚无缥缈的名声。他故意威胁云岱,只是单纯想招惹云岱罢了。像是桀骜不驯的烈马,故意将已经松掉的缰绳落在驯马人手里。这道无形的缰绳不会给他施加任何影响,他只是想看看获得缰绳的云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一种恶趣味的招惹,同时也有基于兴趣。他对云岱或许……产生了一些兴趣。他想看云岱会做到什么程度。过于无趣的人生,好像找到了一点调味剂。只是基于一点兴趣,将他当成乐子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因素。想通这点,季月笙心情顿时轻松,只是嘴角的笑意还没勾起,就被班主任抽起来答题。语文课后就是放松的自习课,大多数人会浑水摸鱼和同学讲悄悄话,亦或者拿出手机刷短视频。季月笙写完一张数学卷子,无聊地转着笔,他手撑着脸,偷偷看一眼云岱。发现对方盯着数学题,迟迟不下笔。他扯出一个笑,大发慈悲说:不会做?要我教你怎么解么。云岱面无表情地落下第一笔,十分要强,我已经知道3种解法了,我正在思考第4种。季月笙随口胡诌道:我知道5种,需要告诉你另外2种吗?云岱不回他话,冷着脸放下笔,从座位上站起来。季月笙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你要干什么?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要打他吧?云岱不理会他,只道:让开。他从座位离开,直往洗手间奔去,随手拉开一个隔间,对着马桶干呕。心理性地作呕,对nánf着马桶吐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走到洗手台洗手,看着镜子里苍白得过分的脸,像是死了三天,比死人还更白。碎发遮住眉眼,云岱十分阴郁地搓洗手指,心里十分嫉恨。季月笙什么意思,瞧不起他么?他这种人懂什么!早晚让他再也不能说出那么恶心的话。手越搓越红,眼角因为呕吐生理性泛红,像是春天的桃花,也染上一点艳色。只是被碎发挡住,无人能瞧见。厕所的隔间骤然推开,他听见有人在身后懒洋洋道:你也在这里躲懒?他转身,就见云岱眼神阴沉沉的,干什么。羽玉轻笑道:忙里偷闲,我新画了一副画,你要看吗?云岱没理会他,转身走出洗手间,只抛下一句:以后别缠着我,烦。羽玉还是嬉皮笑脸道:如果我非要缠着呢?毕竟学校的路不是专属于你的,我想走便走了,只是恰好和你同路遇见。云岱眼神微暗。他突兀地扯出一个笑,不似季月笙的完美虚假,也不似羽玉那般散漫,而是略显阴沉阴鸷的笑容,让白皙俊秀地脸显得有些扭曲。缠着我,你可以试试。他的脸倏地又变回方才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擦干手上的水走出洗手间。羽玉收起散漫的笑容,看着镜子里同样面无表情的脸,是么?可惜云岱你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云岱那般发泄一通,心情反倒好多了,只是回去又要见到季月笙那张死鬼脸,心情顿时又沉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