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这么放纵过火的原因，一是沈耀勾引，实在把持不住；二是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两个人都不用上学，不用见太多人也不用非得早起。集训的生物钟叫醒李燃时，沈耀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没把枕边人吵醒。沈耀睡觉时很安分，一整晚都是乖巧的平躺睡姿。他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窗帘挡不住的晨光照在屋子里，让床上的人像异世来的精灵，静谧美好。李燃忍不住地偷偷亲了沈耀的脸颊一下。就像是亲吻小女孩最喜欢的洋娃娃，只有珍爱的小心翼翼，没有其他的情感。我才不是同性恋！只是他这个样子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的，不亲一口太亏了。男高中生红着双颊，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轻手轻脚地出门给沈耀拿早餐。门被轻轻地合上，咔哒一声过后，屋子里彻底回归寂静。床上的人悄悄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唇边不自觉地露出笑意，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用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他想，他的瘾除了疼痛，好像又多了什么。奶奶，花瓶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问过沈耀了，花瓶是仿品不值钱，他不跟我计较了，还说要给我补课。李燃帮奶奶做早饭，答应奶奶一会儿把早点给沈耀送到房间。真的吗？你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可别偷偷为奶奶这件事忙来忙去耽误学习。葛奶奶有些疑心，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还住在一起给你补课。诶呀别cao心啦，我和沈耀关系一直不错。李燃有些心虚，好了好了，我去把早餐端给他。李燃以为沈耀还没醒，本来打算放下东西就走回去学习来着。他刚往里走几步，就看到沈耀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挪着走。这是怎么搞得！沈耀平静地看着他开口说道，可能是昨天被某人艹的吧。他扶开李燃要搀扶他的手，我缓一下就行，一会儿还要下楼。李燃摸摸鼻子，只能吐出个好吧。自从李燃决定专心考清北之后，他每天的任务就基本只有学习，很少再接单。嗡嗡——手机响了起来，李燃打开消息一看，是问他接不接单。他看着手机上说的五单急用钱双倍，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这钱还是得赔给沈家。刚在拿着手机要出门的时候，被沈父叫住。你是不是也上高三了？沈父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李燃不明所以，如实回答，是。耀耀一会儿上物理竞赛课，给他上课的这位老师呢，很难请到的。你想听的话，可以一起听听。沈mama有些反对，李燃没学过竞赛，跟不上耀耀的进度，你别为难人家。沈父坚持，感受下氛围也好。李燃没再推拒，那就谢谢沈叔叔了。不客气。最终，沈耀和李燃分别坐在桌子两旁，老师站在中间，给他们讲课。他们的视线落在彼此身上，就像两个普通同学，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大热天穿的长衣长裤，想要掩盖什么。老师把两份试卷推给他们，先叮嘱了李燃几句，没听过竞赛是吧，那我简单说两句：知识点呢，和高中一样，不会超纲只是方法与技巧，比学校复杂太多了，难就难在对知识点的灵活掌握…沈父始终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只是李燃注意到，沈耀好像有点紧张，时不时瞟沈父两眼。桌子下，沈耀用力地抓自己的手背，指甲几乎要陷进rou里。…这是去年的初卷，你们做做看。十六道题，满分两百。笔尖唰唰地在纸上流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老师先判了沈耀的卷子，除了压轴大题几乎全对，夸奖道，不错，基础还是很扎实。最后一道大题超纲了，做不出来很正常。又把李燃的卷子和答案对照，有对有错总体不错，看到他的最后一道题，老问他，最后一道题你做过？李燃实话实说，老师不禁对他的天赋发出赞叹。沈父侧目。老师又帮沈耀找补，说沈耀基础好，说李燃有运气成分。沈父却已经端着茶杯朝这边走来。有的时候比的就是运气。夸奖的声音自二人头顶传来，只是声音里，好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做题的样子和你爸一模一样。又对着沈耀有些讽刺地说到，年纪第一，第一到哪去了？亲人的扎进去的刀往往最疼，即使沈耀从小到大已经听惯了沈父的不认可，可是斥责的话落在耳朵里还是刺得他心痛。沈耀头微垂，盯着试卷，用手狠狠得掐自己，几乎要留下血痕。他想，他对沈耀的嫉妒又多了一分。从小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如果生在父母感情破裂的家庭，那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呢？是奖杯，第一，还是满堂喝彩？对沈耀而言，这些都不是。他最渴望的是爱，来自家庭的爱，来自父母的认可，能够和父母一起出去玩告诉他他说被爱的小孩。但是他没有。小沈耀以为，是他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才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和他们衷心的认可，于是他拼命地考高分，试图让爸爸mama能为他骄傲，像其他人的爸爸mama一样把他抱起来对他说，宝贝，你最棒了，爸爸mama最爱你了。可是，流年飞絮，他始终没等来这些话，没等来爱。毁了我吧。都无所谓的。李燃不懂沈耀的挣扎，他还没走进沈耀的心。他不懂为什么沈耀会恋痛，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看起来阴郁，此刻他也不知道沈耀心底在想什么。今晚他没和李燃厮混，如常睡下。只是睡梦里多了一个叫李燃的人坐在暗处，背着光，向沈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