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认真回应:这些食材就算放在锅里随便煮两下,蘸着酱料都不会难吃。
纪珩坐在沙发上,笑出声来。等他吃的差不多,才起身去书房取来一个文件袋。
苏尔擦了下嘴,边拆边问:什么东西?
你的资料。
短短四个字让苏尔手一顿,遂即指了指自己:我?
纪珩:上次你拜托我查你父母,没太多有用的消息,索性从你身上入手。
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桌上,看之前苏尔决定做个心理准备:是不是亲生的?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纪珩挑了下眉:当然。
资料很详细,连小学时作文获奖都有记录,一目十行看完,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仔细看照片。
苏尔上的小学有组织学生春季郊游的传统,这就跟去集体观影一样,后者是写观后感,前者则是小作文。语文老师会专门留出二十分钟,让他们对着景物练习片段描写,郊游结束前收走打分。
望着这些年代久远的记忆,苏尔嚯了声:这都能找来?
纪珩:有几张被做成了宣传板,现在还在。
目光无意间捕捉到一处,笑容渐渐变淡。当年镜头下的小孩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笔袋被随意放在脚边,肉乎乎的小手拿着涂改液,正在修正错误。
这只是照片里的一处风景,光靠肉眼去辨认可能存在误差。
纪珩单独拿出一张照片:放大后的。
像素模糊不少,但比刚刚要好辨认一些,这下苏尔可以确定小孩正在涂改的是右上角一片空白处。
交成品时,他会习惯把姓名写在那里。
孩提时写错名字不奇怪,苏尔把照片放在一边,心中却总有些不安。因为尘封的记忆被旧物唤醒部分,眉头不自觉蹙紧:三年级前,我好像有时会写错姓氏。
纪珩:写成什么?
苏尔眼珠一动不动,陷入思考后整个人僵硬的像是一尊雕像。
是……停顿了几秒,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只差一点,可就是看不真切。
周。纪珩毫无预兆说出一个字。
苏尔失笑,不免和周林均联系起来,耸耸肩:夜间恐怖冷笑话?
然而纪珩的脸上没有丁点笑意。
看他这样,一瞬间好不容易得来的放松顷刻间烟消云散。不知道是不是因对方突兀插话留下来的潜意识,苏尔再次绞尽脑汁回想时,突然觉得还真是这个字。
试着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一遍,莫名打了个寒颤。
纪珩泡了杯能安神的茶放到他面前,又去房间拿了件干净的宽大短袖。
苏尔这才察觉衣服不知何时被冷汗浸透,跟情绪无关,仿佛只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抬起头声音喑哑。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纪珩:在副本时我说过,不要忽视一些摆在面前的东西。
有些东西因为离的太近,反而容易看不到。
苏尔喝了口茶,柠檬草香顺着喉头流淌,紧绷的身体重新放松。
成就点。
这三个字从纪珩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快速回忆已有的成就点,沉默了片刻,说:实名举报周扒皮?
纪珩起身走到窗边:周扒皮是文学作品里有名的反派形象,乍一听很正常,但如今‘扒皮’一词已经有了剥削的含义,用你本人的姓氏反而会更加合适。
苏尔心头一跳,忽然问起他有没有写错名字的经历。
没有。纪珩凝视无边夜色:不过我小时候写名字前,经常会发呆几秒。
他印象很深,考试时老师还专门点名提醒过不要走神。
苏尔目中残余的复杂消散,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走去厨房舀锅里剩下的几根面条和鲍鱼。
前后情绪变化极大,纪珩侧过身:不担心?
放在任何一个玩家身上,怕是都会感觉到惊惧。
我究竟是谁?我的身份是不是真实的……类似的困惑或许会像潮水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苏尔……此刻他正在用勺子在锅里转圈,试图找到‘漏网之鱼’。
你怕么?厨房传来声音。
纪珩在苏尔转过身的一刹那摇头,恐惧会消磨人的意志力,第二次下副本时,他便刻意去无视那种感觉。
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苏尔走过来,嘴角还沾着汤汁。</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