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又被坑了。
见面的那晚,苏尔还在奇怪月季绅士为什么没直接算账,不曾想一开始就在下套。
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引导我们去从实习接引员身上抢邮票时,肯定预料到我们会从其他方面找线索。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成功找到墓地,发现最关键的黑狗邮票,然后……理所当然地忽略掉实习接引员。
纪珩倒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相当平静说:无论是谁,如果能在永远不说谎的前提下顺风顺水,那你该格外当心。
苏尔点了点头:买个教训也好。
因为家暴被迫做线人的受害者,卧底警察,毒贩,叛徒,每个人的身份都有故事,所有的存在共同推动副本的发展。
一反常态完整的故事线中,唯独一个身份很多余……实习接引员。
派发邮票这种事有主持人来做,实习接引员根本没存在的必要。副本无故安插这么一个角色,甚至让他来打主持人的下手肯定有原因。
纪珩瞄了眼苏尔系在腰间的外衣,苏尔会意,依次从临时做得小兜里掏出泥人,吩咐道:去找实习接引员,他喜欢穿一身黑,不会像正常人一般自在行走在阳光下。
边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大概勾勒出一副人物肖像,不过实在不太像,纪珩看不下去,对线条进行改动,不说十成像,至少有个七八分。
特殊情况下,数量是能代替质量的。譬如此刻,泥人军团虽远不如小人聪明,但行动力强,能迅速在不大的镇子上展开潜伏搜寻。
一小时后,苏尔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离开暗巷,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仿佛又重活了一次。
因果好轮回,来得头一天,苏尔张贴过守墓忠仆的寻人启事,如今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和纪珩的通缉令。在好在有小人带路,走得还算顺畅,发现有其他人靠近,它们便会提前给出警醒。
实习接引员白日里是独处状态,他似乎对什么都兴趣寥寥,独自坐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内,等待黑暗的降临。
纪珩和苏尔出现时,实习接引员并不是很欢迎,将双方的位置摆在敌对面。
苏尔:我没有恶意。
实习接引员淡淡道:你们想要抢夺邮票。
苏尔摇头: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句话似曾相识,纪珩记得在新手场时,苏尔对待一个有故事的鬼,是把对方用线吊着放进冲水马桶,来来回回冲刷好几次。
我最欣赏有故事的人。苏尔试图博得好感。
实习接引员摇头:我连记忆都不全,哪里来的故事。
……
不过我倒是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我渴望带给每个人自由……我帮助人逃脱了生死轮回,然而他们却说自己心灵不自由,于是我找到一朵能影响人神志的花,赋予它力量,期盼带给迷茫者精神上的自由。
可后来,它们都背叛了我,我耗尽力量让永生者抬着本应踏入的棺材赎罪,让花周而复始地沉睡苏醒再继续沉睡。
苏尔垂眸:你带给人的是逃避,不是自由。
实习接引员毫无波动,哪怕被否认了全部价值。
苏尔问:为什么还有人渴求成为抬棺人?
实习接引员:他们只看到了永生,看不见其中的痛苦。
叹了口气,他开始谈起对自由的见解。
浪费时间和三观不同的人谈价值观没意义,苏尔选择打断后开门见山:我想彻底消灭毒王。
实习接引员突然阴森森地笑了:好,不过你要成为抬棺人。
苏尔沉下脸,纪珩不动声色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眼神……走。
就在纪珩要丢出符纸前的一秒,实习接引员慢悠悠道:现在是九点半,不久前我给了镇上的小孩一点钱,让他九点二十的时候通知理治局的人,来这栋民房抓逃犯。
抬眼望向窗外:算起来他们最多还有一刻钟到。
实习接引员收回目光凝视纪珩:一刻钟内结束不了一场战斗,即便你也许能战胜如今力量破碎的我。
纪珩冷冷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实习接引员站起身,指着苏尔说:我能看出他对抬棺人的不屑和厌恶,那个叫许鹤的反而一直梦想成为抬棺人,等他来了,发现苦苦追寻的一切被别人轻而易举得到,不是很有意思?
再者,瞧着你们俩关系不错,为了活命,眼睁睁让同伴沦为被抬棺人,也挺有趣。
面对不加掩饰的恶意,苏尔手指微微合拢。
答应他。纪珩突然道。
嗯?
纪珩: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
实习接引员饶有兴趣地望着朋友即将反目的画面。
苏尔没生气,沉吟稍顷:牺牲一个保全大局是条出路。
纪珩点头,又问:自由之神遭到背叛黑化,你现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成为抬棺人后该做什么?
苏尔想了想:报复社会。</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