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蛊人能日行千里而不知疲倦,比千里马都好使,还能不吃不喝。韩不宿嚼着蜈蚣,若有所思的开口,有没有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然后你的手脚不听使唤。
沈木兮的确能感觉到来自于身子的不听使唤,可那又怎样,她还是她。
薄夫人!
心里一怔,沈木兮扭头望着对面。
薄云岫……
嗯!
眉睫骇然扬起,沈木兮不敢置信的望着韩不宿,你……
你爹死得早,所以你这般没礼貌,我也就不怪你了,毕竟那狗东西养不出好苗子。韩不宿冷笑两声,要不是看你保全护族,平息了护族与朝廷的纷争,我一定把你剖开。韩不宿双手环胸,让你们做对傀儡夫妻。
韩不宿!薄云岫切齿。
你最好别动,筋脉被封,若是我这针被你震歪了,后果自负!韩不宿绕着池子缓步走,你们两个,一个是凤蛊,一个是凰蛊,被千面那蠢驴用碧落连在一起,真以为韩天命的东西那么好用吗?
他就是个贼,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偷去的,佐以变化,才会成了今时今日的诡异之物。韩不宿深吸一口气,所以说,你们跟我的蛊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韩天命死了,你们失去了控主。而我还活着,还能掌控这些蛊人。
沈木兮皱眉,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只是被试验的蛊人罢了?
对!韩不宿点头,护族是不许拿活人炼蛊的,但总有人悄悄的,比如韩天命,比如他那该死的师妹赵涟漪。蛇鼠一窝,将整个护族害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薄云岫冷问。
区别?当然有,这些蛊人都是奉命来闯山庄的,他们是活该,是送上门来的,非我所害,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韩不宿冷笑,再者,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找些人陪着也是极好的!
南贵妃与你情谊一场,你莫要伤害薄云岫!沈木兮只觉得手脚有些不受控制,连脑子都有些发昏。
耳朵里不断响起薄云岫的声音:坚持住!
这算不算心意相通?
彻底的,能感知到对方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们要去瀛国,是想去找赵涟漪和陆如镜吧?韩不宿敛眸,一个老妖妇,一个老混蛋,谁都别想跑!
你……沈木兮仲怔,你什么意思?
把你们两个炼好了,到时候就能对付他们了。回魂蛊是护族造的孽,总归是要有人去处理的,长埋不是长久之计,一旦现世会万劫不复。韩不宿似乎有些难受,瞧了一眼蜿蜒在墙壁上的天蛇,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毒汁沿着她的唇角不断滴落。
沈木兮腹内作呕,当即背过身去。
你们很幸运,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她颤颤巍巍的往外走,未有停留。
不多时,是千面被丢进来。
乍见如此模样,沈木兮第一时间真的没认出来。
眼前之人,满脸青紫交加,整张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眼睛眉毛肿得连成一块,鼻子瞧着都快被打歪了,鼻血就这么直挺挺的挂着。
一开口,连牙都被豁去了半颗。
惨不忍睹!
委实惨不忍睹!
什么人?薄云岫问。
千面努力睁开一道眼缝,总算瞧清楚了眼前的场景,没办法,眼睛都快被打爆了,但现在好歹还能看见光亮,已经是韩不宿手下留情。
睁着猩红的眼缝,千面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是我!
面颊肿胀,青紫斑驳,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这么大一猪头,怕是连亲娘都会不认识。
是我!千面的嘴里如同含了水一般,吐字不清,我!
师父?沈木兮试探着喊了声。
千面连连点头。
饶是薄云岫都有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千面?瞧着身量倒是有些相似,但是这张脸,估摸着没人会相信吧?!
打、打的!千面捂着脸,眼睛都睁不开,你两别着急,疯婆娘不会杀你们,只是帮你们控制身上的蛊,为你们所用,而不是被蛊牵着走。
他咬字不清,沈木兮和薄云岫对了半天的词儿,才算明白千面在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沈木兮问,咱们的人呢?
关、关着呢!千面扶着池边坐下,等你们什么时候能控制这些毒虫,就能出去了!
韩不宿与你说的?薄云岫问。
千面捂着脸,他、他……
你点头摇头便罢,不用回答!薄云岫补充一句。
千面心头发酸,只得狠狠点头。这帮没良心的小崽子,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们竟还嫌他咬字不清,说话不清楚,真……讨厌!
韩不宿在教我们控蛊?沈木兮皱眉,可那些不是应该自小研习,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
这也是薄云岫所质疑之事,不过……身上黑乎乎的东西渐渐流失,脑子竟是愈发清醒,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暗涌,被逐渐逼出体外的效果。
韩老二走的歪门邪道,韩不宿走的是……是正儿八经的护族秘术,不过现在,也是邪气得很!千面尽量让自己说清楚点。</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