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沈木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薄云岫穿着黑衣斗篷,偌大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张脸,又用遮脸布遮住下半张脸,眼下算是彻彻底底的黑衣人了。
娘,他是谁?沈郅问。
沈木兮蹲下来,郅儿,有些事娘不知该如何同你言说,你能跟娘保证,绝对不跟任何人提起吗?
包括薄钰吗?沈郅皱眉。
沈木兮点点头。
沈郅想了想,好!
他素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沈木兮慢慢掀开了斗篷,看清楚了吗?
娘……沈郅猛地瞪大眼睛,站在原地愣是回不过神来。
重新合上斗篷,沈木兮瞧着如同木偶人一般,却死盯着她不放的薄云岫,颇为无奈的叹口气,你爹不大好,所以暂且不要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免得……
我知道!沈郅快速冲过来,颤着身子握住了薄云岫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父子天性,薄云岫对谁都抗拒,对沈郅却极尽容忍,任由他用一双小手紧握住他的大手。
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沈郅自言自语,含着泪扬起头,瞧着隐于暗处的那双眼,满是愧疚又欣喜不已的喊了声,爹,我是郅儿!
薄云岫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木兮知道,他不排斥沈郅,已是最大的退步。
郅儿,你爹身子里有东西,但是他控制不住这东西,所以和咱们不太一样了,他不认得任何人,但是他认得我也认得你,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沈木兮摸着孩子的小脑袋。
然则下一刻,薄云岫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快速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拂袖间便狠狠推开沈郅,如同护犊一般护着沈木兮。
沈郅毫无防备,冷不丁被推出去,身子重重撞在廊柱处,落地一声闷哼,疼得压根喊不出声来。
郅儿?沈木兮骇然。
娘,你、你别动!沈郅伏在地上,咬着牙喘口气,别过来!
他算是瞧明白了,爹是把他当成情敌了……谁都不能碰娘,换言之,娘也不能碰任何人,尤其是……
我没事!沈郅勉强爬起,坐在地上喘着气,娘,爹还能好吗?
能!沈木兮点头。
薄云岫箍得生紧,她挣扎了半晌也没能脱开他的桎梏,终是无奈的作罢。
月归和阿落站在院子面面相觑,这到底是要过去,还是别过去?
好在,沈郅终是站了起来,娘……
放手!沈木兮咬着牙,再不放,就不理你了!
约莫是听懂了,薄云岫松开她,但仍是拽着她的手腕不放,仿佛要将她牢牢黏住才肯罢休,这已然是他最大的退步。
想起惹怒了他的下场,沈木兮这会还觉得两股战战,有些站不稳。天晓得此前,她费了多大的气力才站起来,又是适应了多久才能回来。
罢了罢了!
娘,你回来的时候,没见着薄钰吗?沈郅揉着生疼的脊背。
如此,阿落压着脚步声,默默的站在了栏杆外头,小公子,阿落帮您揉揉!
沈郅点点头,坐在栏杆处,任凭阿落轻轻的帮他揉着脊背,爹的力气真够大……
薄钰……沈木兮轻叹。
带着薄云岫进了问夏阁,沈木兮这口气才算顺了下来,好在黍离和春秀都没什么事,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都还没醒。
沈郅急着去看薄钰,月归便领着他离开。
阿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太后娘娘都惊动了,当时连神医都没法子,最后还是小公子的血管用,救了春秀和黍大人!
郅儿的血?沈木兮轻叹,此前沈郅中过毒,当时她还吓得半死,生怕儿子有所损伤,如今却晓得这东西竟然还能传下去?
依着师父的意思,沈郅以后对各种剧毒的反应,会变的越来越敏锐,这倒是极好的。
王妃,这……阿落瞧了一眼边上站着一动不动的薄云岫,王爷他……
就当没看见!沈木兮敛眸,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皇上还在主院里待着,我暂且不能带着王爷过去,你替我传个话,让师父来见我。当时小棠说得不清楚,还是让师父来说一说为好!
阿落颔首,那阿落悄悄的过去,可是……
无妨,到时候隔开点便是!沈木兮很是头疼,薄云岫盯得这么紧,她委实什么都做不了。
阿落只能悄悄的去,好在步棠现在伤重,被皇帝缠得没办法,只得一味的躺在床上装死,外头有什么动静也不太会出来。
千面是被抬着进问夏阁的,刚吃了药,面色还算红润,也算是止住了疼,能好好的说会话。
你们这夫妻两个,还能不能行了?千面指着沈木兮,气得指尖儿都发抖,我这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少折腾我?再来来回回两趟,是不是等着明年给我过清明?老子不吃元宝蜡烛。
师父!沈木兮轻叹,瞧着躺在担架上急喘气的千面。
她也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蹲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步棠说得不清不楚的。
听得这话,千面一声长叹,那王八犊子啊!我们都被陆如镜骗了,当年我与陆如镜,还有韩天命算是结义兄弟,我受过韩天命之恩,算起来跟韩老二的情分胜过陆如镜。谁曾想,陆如镜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觊觎护族的生死蛊,不,还有回魂蛊,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