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听到婢女如此急促的喊声,李长玄哪敢耽搁,拎着袍子跑得比谁都快。他就是个教书的少傅,不涉前朝,手无实权,平素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些四四方方的字疙瘩,若是招惹上瀛国的公主,还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呢!
惹不起,躲得起。
哪晓得,这阿娜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心思,今儿竟是又跑这儿来了!而且摆明了,是要同他算账。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长玄摇摇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阿娜拦在李长玄跟前,冷着脸仰望着他,李长玄,你打量着蒙我?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我可没那么好应付。昨儿的事儿,就算不是你偷了梯子,你也有见死不救之罪!
见死不救也是罪?李长玄慌忙从袖中取出了墨笔,顺带还掏出一张纸来,来,公主您慢慢说。
阿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着李长玄,只见李长玄不紧不慢的将纸张铺在地上,一副好学好问之态,委实让人……
你随身带着纸笔?阿娜咽了口口水。
笔尖用的特制石墨,沾点水便能写,公主放心便是!李长玄深吸一口气,公主,请指教。
阿娜皱眉瞧着安格,眼神带了几分狐疑。
公主啊,这人怕是脑子不太好?安格用瀛国的话语,低低的说着,您说,他是不是有点什么难言之隐?哪有人还随身带着笔墨,连公主骂他,他都能笑嘻嘻的接受,还要写下来?
阿娜点头,仔细的瞧了瞧眼前的李长玄,回头冲安格道,瞧着人模狗样!
公主,不能只看外表。安格言辞凿凿。
阿娜皱眉,真是可惜了,原来是个傻子。
李长玄一声叹,做人可真难啊!即便她们用瀛国本土的话语交谈,奈何他这博学之人,一字不漏全都听得清楚,且全都听得懂,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太难了!李长玄坐在台阶上,扶额摇头。
公主,他真的是个傻子!安格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阿娜赞同的点头,真惨!年轻轻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不远处,薄钰扭头望着沈郅,她们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
我哪里晓得?沈郅皱眉,不过,她们瞧着少傅那眼神,不太对!
薄钰眨了眨眼睛,怎么不太对?
有点同情的感觉。沈郅解释。
薄钰一愣,少傅博学,怎么就……博了同情呢?
示弱,也是一种策略!沈郅负手而立,他就知道少傅不简单,当初能教他们防身,如今就能对付脑子进水的瀛国公主。
一般来说,愈喜欢嚷嚷的人,越容易被人套路。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公主,咱们就不要跟傻子玩了!安格劝道。
阿娜想想,诚然有理,罢了,本公主还没兴致欺负一个傻子,暂且放过他!
语罢,阿娜拍了拍李长玄的肩膀,继而一脸惋惜的叹道,李长玄,你也不必去找皇上辞官了,我瞧着你这样的,若无官无职,怕是连谋生都有困难,我这人素来心软,不忍心你饿死街头,你还是好好祸害那些孩子罢!唉,真惨!
年纪轻轻的,就脑子不好使了!真惨!安格也觉得挺可惜。
且看这位少傅大人,相貌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出众,但也算得上眉目俊朗,又得了这一身的儒雅之气,是近日来,公主所见过的那么多王公子弟,谁都及不上的。
目送这主仆两个离开,李长玄收了纸笔,直起了腰杆,负手而立,都出来吧!
凑热闹的事儿,怎么能少了这两小子。
少傅!薄钰和沈郅双双行礼。
以后少招惹女人!李长玄缓步朝着南苑阁方向走去,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定要记住,不然招惹灾祸,怎么死都不知道!女人,太可怕!
所以少傅至今未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薄钰问。
李长玄皱眉,非也非也,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我此生只想逍遥自在,那些儿女情长之事,委实不适合我!唉,我还是回去多看两本书,洗洗眼为好!
少傅方才都听得懂吗?沈郅开口。
李长玄笑问,想学吗?瀛国虽然不似咱们这般文化底蕴深厚,可也颇有耐人寻味之处,若是能学好他们的话,字,以及行为习惯等,是最好不过的。用咱们兵法上的话来说,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沈郅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头,待少傅赐教!
甚好甚好!李长玄最喜欢的便是沈郅这般好学的态度。
沈郅很聪明,更难得的是,特别好学,凡是不懂的不会的,一定会弄懂弄会为止。这两日沈郅还在倒腾一些奇怪的文字,旁人兴许不会明白,以为这是鬼画符,可李长玄却是看出来了,那是护族的专属文字。
然而,护族之事乃是朝廷大忌。
眼下离王又是因为护族之事而陨身,更是没人敢碰。
李长玄也不敢明着教,偶尔指点指点也就罢了,与沈郅算是心照不宣,谁也没说破!好在沈郅很是聪慧,有些东西虽难,但是教上两三遍,便也都记住了。
这瀛国与咱们邦交,说起来也是大事!李长玄轻叹,瀛国这地方,很是奇特,这瀛乃是字中带水,奈何国土中却多数为戈壁,唯有绿洲才能有水。多数绿洲连在一处,才凑成了瀛国这么个地方。你若想占了瀛国,委实不易,但若是要瀛国占咱们便宜,也是困难。
薄钰皱眉,是因为瀛国实力不够雄厚,却占了地形优势,进可攻退可守。
是!李长玄领着两个孩子进门,不过这行军打仗,和纸上谈兵,那是两码事,是以很多时候咱们光说说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到了战场上,还是要看形势而定,切莫刚愎自用。
少傅,我觉得您还是担心担心自个为好!薄钰说,我瞧着那公主,来日还得寻你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