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格撒腿就往外跑。
阿娜头一回知道,人是可以靠着一口气撑下去的,她不太会包扎伤口,只能胡乱的撒上金疮药。可饶是如此,步棠亦是没有动弹,身子渐渐冷了下去,好似真的快不行了。
好在今夜沈木兮仍是没有安睡,安安静静的伏在案上,等薄云岫过来。
听得暗卫来报,月归不由的愣了半晌。
王妃!月归敲门,貌似是步棠姑娘出现了。
沈木兮心头一惊,当下开了门,小棠在哪?在离王府,闯入了主院。月归皱眉,这两日,阿娜公主还住在主院里不肯走,估摸着这会应该撞上了!您看……
小棠回来了?甚好!甚好!沈木兮欣喜若狂,走,去离王府。
然则这厢刚出门,便瞧着安格冲进来,王妃娘娘,要救人!
什么?沈木兮皱眉。
安格是瀛国公主的婢女,口音有些重,是以除了她家公主阿娜,外人委实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安格有些着急,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很疼!救命!
有人受伤了?沈木兮悟出点味儿来。
安格点头,她说不太清楚,但能听懂。
月归,拿药箱!沈木兮心里有些慌,这说明步棠伤得不轻。
步棠知道主院里住着何人,是以绝对不会闯进主院去求救,除非步棠伤得太重,神志不清,出现了意识上的模糊。
离王妃半夜回府,府门内外瞬时戒备森严。
沈木兮进入主院时,阿娜听得动静,旋即白了一张脸从里头冲出来,满手都是鲜血,整个人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不行了,我止不住她身上的血,还有、还有她好像快不行了,我觉得她快要死了!
小棠?!沈木兮撒腿就往里头跑。
步棠就躺在床榻上,上半身只着单薄的亵衣,浑身上下都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双眸紧闭,唇瓣紧抿,唇色都泛着瘆人的青紫,瞧着好似真的快不行了。
小棠?沈木兮快速上前,坐在床前为其搭脉。
脉搏几乎探不到,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快速翻找药箱,沈木兮从药箱的底部掏出一个锦盒,里面搁着一枚药丸,月归,帮忙掰开小棠的嘴,烦劳公主给我倒杯水!
好!阿娜被吓坏了,倒水的时候,双手都直打哆嗦。
平素打架归打架,蛮横归蛮横,见血倒是少则又少,她也就是仗着父兄的宠爱,唬唬人罢了!
步棠牙齿紧咬,月归也不敢使蛮力,只能小心翼翼的掰,王妃,她咬得太紧了!
卸!沈木兮冷然,事急从权。
月归愣了愣,当即用了巧劲。
没法子,只能先卸了下巴,再接合回去。待药丸进了嘴,以水小心翼翼的灌入,药丸遇水即化,然则步棠已无法自主吞咽。
沈木兮无奈,只能以扎针辅佐,让药水能顺利的进入食道,避免呛入气管之中。这是什么药?阿娜皱着眉头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下巴,本朝的大夫治病,都这么粗鲁?卸下巴喂药?这得多疼?
胳膊脱臼尚且要疼半死,何况脱出下颚。
能保命的药!就这么一颗!沈木兮敛眸,这是用冥花制作了解毒丸之后,稍稍剩下些许,佐以各种奇珍药材,炼制而成的保命丹药。不到最后一刻,是断然不能轻用的。
一则,药效太烈,寻常人未必受得住。
二则,终究未曾有人试过,沈木兮自己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奇效。
虎狼之药,不到绝境断然不敢轻用。
毕竟,后果不可预料。
但是眼下,步棠真的只剩下一口气,沈木兮已经没有其他法子,要么看着步棠死,要么……搏最后一次。
若是赢了,步棠便能捡回一条命。
若是输了,最坏的结果,无外乎就是眼前这样。
将阿娜之前胡乱缠绕的绷带全部拆开,沈木兮重新清洗伤口,去脓去腐,止血消炎,再仔细的包扎回来,动作很是麻利。
阿娜看得有些愣,你这倒是比我们瀛国的巫医还管用,我们的巫医是一等一的好,你这个瞧着也是很好。你们的大夫,都是这样能干吗?
沈木兮没理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王妃,步棠姑娘会好起来吗?月归忙不迭为其拭汗。
喂,你们当我是空气吗?沈木兮,我是觉得薄云岫已经死了,所以不想跟你争死人,才会与你说话的,你别蹬鼻子上脸!本公主同你说话,你为何不回答?阿娜气恼。
人是她发现的,也是她让安格去问柳山庄,将沈木兮找来的,如今沈木兮不但不感激她,还不理人,这让阿娜很不高兴,满脸皆是怒意。
沈木兮!阿娜上前。
安格慌忙拦了一下,公主,先洗把手,都是血!
阿娜皱眉,倒也是。
不过洗个手的功夫,待阿娜转回,沈木兮已经包扎完毕,小心的为步棠掖好被子。
步棠的体温很低,伸手去摸,凉得格外厉害。
王妃,要多久才能见到效用?月归忙问。</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