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哀家,以为仙儿和老四是兄妹,这些年提心吊胆,如同罪人一般,却原来、却原来……魏若云,你好狠!哀家养着你的儿子,你却把哀家的女儿藏起来了?不,依着你狠毒的性子,你一定对她做了什么?太后面色惨白,死死抓着栅栏,把哀家的女儿交出来!
魏若云笑声尖锐,交出来?怎么交?再生一个给你?哈哈哈哈,关胜雪,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就带着你的愧疚,一辈子活在自责和忏悔里吧!
魏若云!太后歇斯底里。
太后!墨玉慌忙拽住太后,时辰不早了,快些走吧!
不,让她把哀家的女儿交出来!太后恨不能冲进去,把魏若云撕成碎片,孩子是无辜的,你已经害了哀家一辈子,你还想怎样?魏若云,我女儿也是韩家的骨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魏若云回到原先的位置上靠坐着,为何不能?你们争宠于后宫,不也是这么做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单纯?哈,我倒是忘了,你能坐上这位置,多半还是因为你的母家。
关胜雪,你命好,一出生就是关家的嫡女,什么都有了!就算皇帝不爱你,可你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是皇帝的长子,如今还是当今皇上,为什么世间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你的头上,而我失夫丧子,毁容漂泊,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你就是个疯子,无情无义的疯子!太后歇斯底里。
魏若云靠在冰凉的墙壁处,疯子又如何?你也快疯了,大家……彼此彼此!
太后,快走吧!再不走,若是被离王府的人察觉,怕是要惹来怀疑的。墨玉扶着太后,快速往外走。
若是被人知道,太后当年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是魏若云凄厉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儿子死了,你女儿、你女儿也别想好……大家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好过!哈哈哈哈……
笑声传出去甚远,太后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整个人冷得直发抖。
明明不冷,可心冷至极,便是怎么都暖不透。
太后娘娘!墨玉搀着太后,您要振作,且不管魏若云所言是真是假,咱们先不能乱,若是连您都乱了方寸,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太后面色惨白,站在檐下瞧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只觉得彻骨寒凉,知道吗?哀家时时刻刻都在忏悔,可哀家也知道,忏悔只是安慰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太后娘娘,先回去再说!墨玉扶着太后往外走。
雨点落在伞面上,打得哔啵作响,墨玉时不时扭头打量着太后,好在太后依旧保持着清醒。
只是回了长福宫,墨玉才惊觉太后的鞋袜早就湿透了,惹太后自个却无半分察觉,就这么神色痴凝的坐在那里,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
太后?墨玉赶紧让人去取衣裳,您身上湿透了,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一阵秋雨一阵凉,最是容易招惹伤寒,您紧着些身子!
墨玉!太后定定的看她,哀家……错了!
墨玉正在为其褪下湿漉漉的鞋袜,听得这话,冷不丁手一颤,呼吸微促的仰头望着,太后娘娘,您可记得自己当年说过的话吗?
太后扯了扯唇角,笑得那样酸涩,果然是报应!
有泪,悄无声息的滚落。
但凡能为韩家留下血脉,能让护族避开此杀劫,我关胜雪将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牺牲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下一刻,太后猛地掩面抽泣,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墨玉一声叹,今夜这雨……怕是得下到天亮了。
大雨,瓢泼。
薄云岫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因着身子刚刚恢复,暂时提不起劲儿来,只拿惶惑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坐在床边的某人。
身上没力气,就别挣扎!沈木兮手里捏着蒲扇,屋内满是药味,挣扎也没用,我不会让你起来。
你……你在煎药?薄云岫吃力的开口。
她摇着蒲扇,难不成是在炼丹?说话不老实,撒谎不眨眼的人,是没资格成仙的。何况离王殿下这般容色,怕是也做不了骄傲的神仙,容易误导小仙思凡。
薄云岫轻叹,薄夫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光叹气不说话算哪门子事儿?沈木兮悠闲自得的摇蒲扇,风儿吹得她睫毛轻扬,还时不时的冲他翻个白眼。
薄夫人!他虚弱的开口,我错了!
错在哪儿?她傲娇的绷直身子,等着某人承认错误。
薄云岫轻叹,应该跟你说实话。
当日怎么答应我来着?亏我还以为,经过了七年,好歹也能长点心,不敢再瞒着。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哪日在外头生了一窝猪崽子我都不知道,回头还得动用春秀祖传的杀猪刀,真是费事得很!
薄云岫扯了扯她的衣袖,薄夫人。
别碰我!她翻个白眼,薄云岫,老娘可不是当年的夏问曦,任由你捏来揉去的,以为我好欺负是吗?昔年我是年轻不懂事,见识少了点,人也就笨了点。可这些年我在湖里村,什么泼妇骂街,汉子打人没见过,你若再想糊弄我,我就让你治标又治本!
身子骇然一紧,薄云岫倒吸一口冷气,薄夫人……
还没拜堂成亲,别往我头上扣那么大的帽子,改明儿我可能还要换个帽子试试呢!她微微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床尾。
这厮老揪着她袖口,再装出这般楚楚可怜之色,她怕是真的要生不起气来。
婚书都写了!薄云岫急了,你岂可反悔。
反悔怎么了?她轻嗤,吃了饭还能吐出来,说过的话当个屁放了又如何?薄云岫,你自己说话不算数,怎么能怪我食言?
薄云岫眸色微红,不许反悔,否则……
否则怎样?又要让我下不来地?她想了想,冷不丁上前,伸手戳着他的胸口,怎样?怎样?薄云岫,你倒是起来啊!有本事,你起来!
薄云岫起不来,红着眼盯着她。
出息了!沈木兮挑眉,蒲扇吧嗒敲在他脑门上,敢瞪我?再瞪我试试?今儿你若是把我哄好了,我就放过你,否则我就让你滚出问柳山庄,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我家半步!
薄云岫被他这么一敲,当即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