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懂她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刻意诬陷?
一声叹,沈木兮顾自倒了杯水,若有所思的喝着,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如今这东都,官府唯一要紧的应该就是关傲天的下落,而不是抓逆党。
除非关傲天失踪和逆党有关,逆党……逆!
眉睫骇然扬起,沈木兮猛地捏紧了手中杯盏,难道是……
你想到了什么?陆归舟忙问。
如果能进永安茶楼看看,倒是极好的。沈木兮顾自呢喃。
春秀忙道,你进不去,那里都被封了,就你这般细胳膊细腿的,爬墙也难啊!若是大半夜的扛着梯子在街上走,估计你也会被抓起来,当成什么逆党一流!
阿落道,永安茶楼我倒是去过,官军封锁了前院,可能也封锁了后门,但是在后院那棵老槐树旁边的位置,是可以爬进去的,只要能爬上墙头,下去就是假山,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春秀挠挠头,你很熟吗?
不是很熟,但是之前……阿落不知该如何解释,面色微恙的偷瞄了沈木兮一眼。
春秀,你别插话,让阿落把话说完。沈木兮及时为阿落解围。
春秀点点头,当即闭了嘴。
阿落继续道,那个位置得掐准一点,不是那么好找,因为底下就是一方小荷塘,得踩着石块下假山,不然容易摔荷塘里去。
你能领路吗?沈木兮问。
阿落点头,可以!
但是娘!沈郅举手,若是天黑了你还没回王府,王爷估计得拆了医馆,你可要想清楚说辞!
好!这的确是该想好的事儿。
陆归舟张了张嘴,我……
你在外头接应我们便罢,我有阿落陪着,不会有事!沈木兮知道陆归舟想说什么,但她没给他机会。
陆归舟素来都是顺着她,她怎么说,他便怎么应,何况她现在也没有直接拒绝。温和一笑,陆归舟颔首,我会守住外头,你们要小心。
离王府内,黍离行色匆匆。
是夜,静谧。
除了花街柳巷最是热闹,其他的街上便越趋于安静。
夜里喝了茶容易睡不着,是以客栈酒肆人满为患,茶楼的生意便会淡了下来。何况东都城,又不是只有永安茶楼一间茶馆,关了一个永安,还有其他的。
春秀力气大,长得又高又壮,直接把阿落顶过了墙头,你找个位置站好,我这就把沈大夫给你递上来!
欸!阿落找好了位置坐在墙头,待沈木兮被春秀举上来,当即拽了沈木兮一把。
两个姑娘家稳稳坐在墙头,各自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从上往下看,着实有些害怕,墙头那么高,如果没有春秀,还不真不知要怎么才能上来。
春秀,你赶紧带着郅儿回离王府,夜里莫要在街上乱走,最近不太平!沈木兮坐在墙头吩咐。
放心!春秀还能不知道沈木兮的心思,不让她一起进去,无外乎是想留着她保护沈郅而已,你两自个小心,如果有事就大声尖叫,陆公子和知书在外头,好歹是两男人,多少管点用处!
知书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哎哎哎,我说春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好歹是两男的,怎么,我平素不像是男人吗?
去掉前面那个字!春秀牵着沈郅离开。
去掉?知书掰着手指头,忽然回过神来,你说我不是个男的?!公子,她……
陆归舟叹口气,极其无奈的望着他直摇头。
也不知道,墙里头是什么光景?
阿落先下去,她让沈木兮看清楚自己是如何踩着方位的,免得到时候不慎摔进荷塘里去。沈木兮看的认真,只是黑乎乎的,眼见着阿落已经站在了假山外头,心下有些着急,阿落?
沈大夫,你慢点下来!阿落在黑暗中低低的回答。
好!沈木兮喘口气,翻身背对着外头,沿着墙内的假山,慢慢的往下挪动。她记得阿落是怎么下去的,瞧着也挺简单的,可到了自个,不知是因为心慌,还是不熟悉环境的缘故,没下几步,她就卡在了半道上。只见她在假山壁上挂着,手中抓着青藤,脚下却怎么都找不到落脚点。
心下一紧,沈木兮低低的喊了声,阿落,帮我看看落脚点在哪?
阿落没有回应。
阿落?阿落你还在吗?她又喊了两声。
四下安静得出奇,什么声音的没有,只剩下墙头的风呼啸着刮过老槐树的树梢,带来诡异的嗖嗖声。
阿落?沈木兮胡乱的用脚去探,方才明明看到阿落是这么下去的,为什么到了她就没有落脚点了呢?真是奇了怪了,阿落你出个声,我、我下不去了!
下来!
黑暗中忽然传来薄云岫的声音,惊得沈木兮猛地僵直了身子,整个人都贴在了沁凉的岩壁上,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青藤。
该死,是她产生幻觉了吗?她好像听到了薄云岫的声音?
下来,听到没有?
这一次,沈木兮很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
一回头,薄云岫就在假山下的荷塘边站着,胳膊微微探出,作势要接住她。人从上往下看,不管距离高不高,总会觉得害怕,眼下沈木兮就是这种状况。</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