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这里作甚?黍离受命去看看大牢里的情况,谁知一出门便看到小家伙坐在台阶上,你是来找王爷的?
沈郅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在了身后,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黍离蹲下身子,王爷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之前冤枉了王爷,他不也没把你怎么样吗?临了还被沈大夫一顿吼。换做是你,你受了冤枉,会不会生气?
那我去给他道歉,他会接受吗?沈郅问。
黍离笑了笑,会不会接受我不知道,但你若是能进去道歉,至少不会心存愧疚。现在我要去娘那里看看情况,你可以自己进去,王爷不是一直在等你的故事吗?
说着,黍离拍拍沈郅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得堂堂正正的。
沈郅点点头,一溜烟的跑进了院子。
见状,黍离抬步离开。
远远的,薄钰目光狠戾,死野种!
孙贤愕然,小公子,沈公子他……
你给我闭嘴!薄钰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们母子,才惹得我娘受尽委屈,爹都越来越不喜欢我了!再这样下去,离王府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处?
小公子多虑了,您到底是王爷唯一的子嗣,怎么可能……孙贤提着心,您别这么想,王爷还是很疼您的,对于沈公子,王爷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王爷是爱才之人,绝非好色之徒!
你不必跟着,我自己一个人去。薄钰缓缓朝着院子走去,他倒要看看沈郅想干什么?八成是想挑拨离间。他不会允许沈郅破坏爹娘的感情,更不会允许爹接受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孩子!
孙贤有些担心,可主子有命,他一个当奴才的岂能不遵从?只得看着薄钰一人,快速进了院子。
沈郅进的是书房,他并不晓得离王府的规矩,更不知道薄云岫的习惯,门是虚掩着,他直接推门进去。刹那间,薄云岫猛地抬头,那一瞬的眼神冰冷如刃,惊得沈郅猛地缩了一下身子,手中的草蚂蚱吧嗒落在脚边。
我、我是来道歉的!沈郅回过神来,慌忙捡起地上的草蚂蚱,心疼的吹了吹,又在衣角轻轻擦着,这才战战兢兢的抬头。
薄云岫没说话,眼睛里的光当下柔和了些许。他没想到来的会是沈郅,毕竟离王府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无人敢闯他的办公之处。沈郅,是个意外!
见薄云岫阴测测的盯着自己,沈郅心里发虚,只觉得这人的眼神好可怕,尤其是独处的时候,让人有种掉进陷阱随时都会被狼吃了恐怖感觉,我冤枉了你,对、对不起!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就不能应我一声?沈郅半晌没收到薄云岫的没关系,心里不确定薄云岫是不是接受了自己的道歉,要不……我跟你说个秘密,就当是我道歉的诚意?
什么秘密?薄云岫终于开口,手中的笔轻轻搁在一旁,幽幽的盯着沈郅。
沈郅嘟囔,鸡贼!
薄云岫其实听到了,但并未同沈郅计较,他要听的是沈郅口中的秘密。
我不是娘捡来的孩子。沈郅说,师公对外说我是捡来的,其实是怕有人问我娘,关于我的身世,更怕有人追问娘,我爹是谁。娘不会撒谎,干脆避而不谈!薄云岫眉心突突的跳,你爹是谁?
沈郅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吧,你都会这么问!
他现在在哪?薄云岫又问。
在沈郅听来,这口吻像极了大堂上,县太爷审问犯人。心里不太痛快,沈郅站在原地,扭捏的翻个白眼,回他一句,不知道!
薄云岫印堂发黑,你跟着你娘姓!
有问题吗?沈郅回敬。
薄云岫面色发沉,你的真实年纪是几岁?
沈郅横了他一眼,淡淡然开口,这是另一个秘密!那一刻,他似乎看到薄云岫脑门上有火光腾起,那凶狠的眼神似要吃人。
最怕的是四周忽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流淌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各自较劲。
忽然,薄云岫起身朝着沈郅走来,惊得沈郅撒丫子跑到圆桌对面,梗着脖子盯着这样喜怒无常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薄云岫用食指轻点着唇瓣,做了个嘘的动作。
沈郅瞪大眼睛,会意的捂住了嘴。
说时迟那时快,薄云岫猛地打开房门。
只听得哎呦一声,一道黑影毫无防备的从门外摔进来,直挺挺的扑在了薄云岫的脚下,简直就是标准的狗啃泥。
沈郅,……
薄钰疼得龇牙咧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摔裂了,顶上骤然响起凉薄之音,不要命了?心头一窒,薄钰骇然抬头,满面惊恐。
第45章 沈大夫穷得叮当响
偷听离王殿下的墙角,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谁,不论什么身份,这本就是离王府铁打的规矩。
当场被抓包。沈郅补刀,慢悠悠的走到薄云岫身边。一大一小,皆负手而立,低头望着坐在地上,面色发青的薄钰。爹!薄钰胆战心惊,眼睛里满是恐惧与慌乱,我、我是路过,我不是故意要听、听你们说话的。爹,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没这个胆子,爹你信我!
你是不小心走到了门口。沈郅笑得凉凉的,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小心扑了进来,又不小心没找好理由,说谎都不做准备,可见你这是有多敷衍你爹哦!
说着,沈郅仰头望着薄云岫,一脸的同情与悲悯,王爷这个爹爹,着实不好当呢!这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先走咯!
正好能有理由跑路,不用回答薄云岫的问题,沈郅何乐而不为?!
怪只怪,薄钰自己倒霉。
哦对了!沈郅已经走到了台阶上,又回头冲着薄云岫,语重心长的说,我娘说孩子得自己教训,若是借了别人的手,那是起不到作用的。言尽于此,好自为之!</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