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
皇后娘娘,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嗯。沈宁晏换了身衣装,玉白的月牙袍领口的银绣线仍旧是阿池为她绣的,沈宁晏上了软轿,闭目想起了其他。回宫的路途不远,一个时辰她就能到。只是阿池竟也不与她一同,沈宁晏有些失落,攥着下摆的布料也旋了紧。她那股莫名的气来得快也消的快,定了决心要与阿池讨饶,沈宁晏总算松了口气。暖鱼,让掉头回金明殿吧。可是皇上让娘娘您...作为新晋在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暖鱼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可皇后娘娘待人她极好,反而是她遇到不少次女帝的冷脸,让她十分怕起皇上来。...如今宫里的下人倒不是都有眼色,池越曦厌恶心思深重之人,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留在她身边的也都是忠敢有余,皆是呆板。嗯?她不欲多言,只冷下脸哼道。奴婢该死!腿都软了,像颈上悬刀,下一刻就要被拉去处死一般,暖鱼连忙跪下,连连磕着头。回金明殿。沈宁晏还在想池越曦怎么恼她,并不注意暖鱼的举动。金明殿之事很快便抓住了一个被替死的羔羊,流鸢和朔光办事效率极快,带人挡着宴请不让人出入,酒过三巡,壮了胆的官员也个个发问着为何不让离开,抹香只得大胆下了决定。皇上有谕,凡擅离金明殿者,与此人同罪,待发落御史台狱!抹香咬着牙道,她的声音宏亮而尖利,最后的四个字眼咬的极重,带头闹事的太尉哑了火,愤愤地坐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走,严雉心急如焚,向下人使了个眼色,得到笃定的回答后,这才松了口气,很快便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沾湿的鞋袜钻了风,凉的透心,黄金雕刻的门柱奢靡耀眼,池越曦皱眉,越往玉阁内走越感到不快。朝中奢靡之风攀起,她明日定要杀几个猴来充盈国库。虚热袭来,她还没扶住门框,便扑通倒在了玉阁之外。阿池!?早早便侯着的女人心跳加快,能与皇上春风一度,她必定会被册封为妃,若是扳倒皇后...她赶着上去扶起神志不清的皇上,声音学得有七成像皇后,阿池怎么了?沈...沈宁晏...她不常开口唤对方的小名,就像不擅长说出的爱意,永远都要裹在不那么好听的呼唤里。沈宁晏哪里扶得起她?池越曦迷迷糊糊地,努力自己站直,她不愿在对方面前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她身为唯一的女帝,是应该强大的。怎么没走?她靠着对方的搀扶,控制不住地走向柔软又吸引她的床榻上。她现在浑身软极了,应该睡一觉的。我说的那是气话。女人眼珠一转,想了个由头解释着。气话?哼,等等——她眯起眼睛看对方的脸,还是模糊看不真切的一片,但这种时候生怕她生气的沈宁晏怎么会自称为我?要是沈宁晏,大抵是会瑟缩成一团,低声细语地说声都是臣妾的不是...金明殿之事沈宁晏匆匆而来还没有听个大概,只听着抹香说找不到皇上,她便rou眼可见地慌了。都找了吗?沈宁晏无比后悔她今日闹得脾气,还没等抹香回答,她又想起了什么,飞奔向一处。皇后娘娘——小心别摔着——暖鱼心惊rou跳地跟了上去。莫说最懂皇上的人便是皇后娘娘,抹香沉了脸,带着手下的人浩浩荡荡地跟了上去。*玉阁被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皇上的踪影。几个侍卫从床底下翻出来了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瞧着皇后娘娘的脸色,抹香当即让把人拉出去。一桶接一桶的冷水泼上去,这女人的皮相三分像皇后娘娘,抹香不敢大意,遣了些人,抹香拿出十二分的功夫审对方。小女名唤苏浣...问你可曾见过皇上呢?抹香喝道。皇上...苏浣装作思索地拧起眉,小女只是随父亲来到金明殿...喝过酒便出来吹吹风,只是恰好经过此地,听到了些声响...什么声音?皇后娘娘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抹香接过话头,语气却缓和不少。京城苏家名声极好,几乎是官商的代表,若是此事与苏家无关,抹香已经开始替皇上想着给苏老爷的交代了。声音...小女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也不知怎么着,醒来便成了这般...皇后娘娘身边的暖鱼寻了脸帕给苏浣,小心地斜着皇后娘娘的脸色。禀告皇后娘娘,找到皇上了。惊落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众人身后,幽道,娘娘您快来吧...带路罢。沈宁晏没有多想,她向抹香低道,别让这位苏姑娘离开这,她说谎了。是!阿池身上的花和香料气味常人可能闻不见,但她可十分熟悉,那苏浣分明接触过阿池,甚至时间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