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凯一走,伍德的眼神倏地就变得阴冷起来,眯缝着眼睛斜视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说实在的,伍德的表情让我的心微微一颤。
我迅速调整心态,镇静下来,冲伍德咧嘴一笑:伍老板,怎么用这副眼神看着我,你嘴角的那笑,我怎么看起来很狰狞呢。
易——克——伍德咬紧牙根看着我,半天,嘴角迸出两个字。
我在啊,叫我名字干嘛?怎么,想我了?我说。
伍德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接着深呼吸一口气,盯住我的眼睛,说: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刚知道你被停职的事情?
我说:当然,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难道,你刚才是在演戏?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没觉得你像个演员,不过这会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像了,很想舞台上的小丑。
我想用话语来刺激刺激伍德,看他怎么反应。
伍德听我这么说,不怒反笑了:是吗。我是舞台上的小丑,那么,你呢?
我说:我不会演戏,我上不去舞台!
伍德说:我看你像是龟缩着不敢露头的王八,你说是不是?
我呵呵笑起来:是吗?那伍老板可真是高抬我了。
伍德冷冷地说:易克,我看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
我说:好,既然伍老板这么说,那我看我们就都不必要演戏。既然刚才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认为你刚知道我被停职的事,那我回答你,不是!你早就知道我被停职了,只是你刚才在装逼!
伍德哼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我接着说:那么,伍老板,你是不是认为我被停职的事情和你无关呢?
伍德说:你说呢?
我说:我问你的!
伍德说:那我要是说和我无关呢?
那你就是在装逼!
伍德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你遇到不顺的事情,都是我在给你使绊子,好事和我无关,坏事都是我干的?
我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很高明,不要以为凡事都天衣无缝。不错,我佩服你做事的慎密周密,计划的周到周详,计谋可以算是高明,但是你忘记了一句老话,狐狸的尾巴终究会是露出来的。
伍德笑起来:年轻人,你开始教训我了。我是不是该聆听你的教导呢。
你爱听不听,但是我告诉你,你捣鼓的那些鸟事,虽然我都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我说。
那些?还有什么呢?你认为还有什么呢?
还有什么?你少装糊涂。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
三水集团的那场大火。新闻上不都报了,那是电线短路引起的啊,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伍德若无其事地说。
哼——我冷笑一声:伍老板,少在我面前装了,新闻上报的,我不会信,你更不会信,因为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易总,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伍德一副无辜的神态: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呢。
得了吧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不错,我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指使干的,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有数,一味装逼是没用的。不要以为我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要以为三水集团的老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了嘴,突然发觉自己说多了,不该说最后一句话的。
但晚了,话一出口,收不回来了。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一寒,看着我。
我的心里不由一紧一缩。
伍德不说话,继续用逼人的目光看着我。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毫不示弱地对视着他。
一会儿,伍德的神态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易克,你心里想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你的脑瓜子还挺善于分析。
过奖!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面前太放肆了一点呢。伍德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猴子再聪明,也只能在老虎面前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称臣,也只能在老虎不在家的时候暂时称大王,老虎一回来,猴子还是猴子,在老虎面前再折腾,也只能是猴子。如果猴子想给老虎耍心眼,那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不?伍德看着我。
我翻了下眼皮,没有说话,继续抽烟。
你不愿意回答,那我来告诉你。那就意味着——伍德顿了顿,缓缓说出两个字:找死!
伍德的声音不大,语气听起来甚至很缓和,但我分明感觉出来其中咄咄逼人的杀气。
我的心里打了个寒噤,接着冷笑一声,看着伍德:你在威胁我,是不是?你以为我很害怕你的威胁吗?
伍德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威胁任何人。我说话做事,向来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你是我一直很看好的年轻人,我怎么会怎么敢威胁你呢。还有,我知道你或许是不怕死的,不错,你不怕死,但或许其他人会怕死,但你或许会害怕其他人死。你说是不是?</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