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闪了一下,张小天已经不见了影子。
秋桐这时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
秋桐看着我的神态,莞尔一笑,转身下楼梯。
我心神不宁地跟着下去。
我们去了不见不散,要了一个小包,点了零食和饮料,平总酒兴未尽,又要了一些啤酒。
自从去年我出走宁州以来,我对夜生活的取向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经常带着冬儿拉着一帮狐朋狗友笙歌乱舞,没事就泡酒吧出入夜总会,都是到深夜在罢休,而现在,我早已没有了唱歌跳舞的兴致。
今晚之所以来这里,只是因为秋桐,当然,也不好败了平总的兴致。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对着嘴巴慢悠悠地喝着。秋桐也拿着一瓶啤酒,不时喝一口。
平总歌兴大发,率先唱歌,唱的是腾格尔的《天堂》。
听着这首歌,我的心变得飘忽起来,我不由想起了那美丽的科尔沁草原,想起了草原上美丽的云朵,想起来和云朵纵马驰骋草原云朵放声高歌的情景。
我又想起了那个白雪茫茫的冬季,我和秋桐在草原的欢歌笑语,和秋桐坐在马拉爬犁上的风雪中的行进。
不由,我的心变得苍凉而寂寥,空旷而悠远,忧郁而凄凉……
秋桐入神地听着平总的演唱,眼神变得有些迷蒙而怅惘,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不知她是否和我一样,想起了那一起在草原的日子。
平总唱完了,我和秋桐从回味中回过神来,鼓掌鼓励平总,平总嘿嘿笑了下,正好来了电话,忙拿起电话出去接听,一会儿接着进来,抱歉地说公司里今晚有点急事,他要抓紧回去,不能陪我们了。
然后,平总告辞,剩下我和秋桐。
包间里安静下来,我看着秋桐,秋桐看着我。
我举起酒瓶,秋桐也举起了酒瓶,轻声说:为了那曾经的天堂,干——
我和秋桐碰瓶饮酒。
然后,秋桐看着我:易克,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堂吗?
我看着秋桐微微红晕的脸庞,说:相信!
那么,你说,天堂在哪里?秋桐郁郁地看着我,幽幽地说。
天堂……当然在天上。我干涩地说了一句。
我觉得,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秋桐说
天堂在每个人的心里……我喃喃重复着。
对,来,为我们心中的天堂,干——秋桐举起酒瓶:我先喝了它。
我和秋桐碰瓶,然后一口气都干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秋桐喝酒如此豪爽,我隐约又感到了秋桐那轻易不外露的野性和豪气。
喝完这瓶酒,秋桐的脸更红润了,眼神水灵灵的。
秋桐,唱首歌吧,我想听你唱歌!我对秋桐说,边抽出一颗烟。
刚要拿打火机点烟,秋桐已经抢先拿过了打火机:来,易经理,俺给你点烟。
秋桐给我点烟,我心里有些异样。
点完烟,秋桐看着我笑:你怎么不唱歌,我想听你唱歌。
我……我顿了下:我已经很久很久不唱歌了,还是你唱吧。
为什么很久不唱歌了呢?难道是生命里没有歌声了吗?秋桐问我。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声音里略带苍凉。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拿起话筒:好吧,我唱——你喜欢听什么呢?
你唱什么都好,我都喜欢听!我说。
嗯……秋桐想了下,说:那好吧。
接着,秋桐自己点歌,然后开始唱。
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网上你的温柔我就犯了错,网上的情缘,也轻轻的问我,爱一场梦一场谁能躲得过……秋桐幽幽地唱着。
我的心一阵颤栗,我仿佛看到了那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在无数个深夜里和我无声而真切地交流。
轻轻的告诉你我是真的爱过,你的哭你的笑深深牵动着我,你总说这真真假假难以捉摸,我喊着爱人呀,别想太多……秋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睛睫毛上亮晶晶的。
我听着秋桐的低声吟唱,看着秋桐的凄婉神情,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涌起悲凉的情怀。</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