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琨回忆着那条小生命在自己怀里渐渐冰凉的感觉,继续说:朕是亲眼看那孩子下的葬,天底下没有谁比朕更清楚祁氏皇嗣是死是活。那祁氏皇嗣还活着的传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吗?
赵征伸手扶着额头,遮挡住几近失控的情绪,嘴里溢出的两个字很轻、很冷,含着森森杀意。
赵琨没有丝毫察觉,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是的。那孩子是个苦命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还要被他人利用,落得个死后不得安宁的下场。真可怜啊
赵征也觉得可怜,就强作镇定,为他说话:到底是一代皇嗣,开棺验尸,惊扰亡魂,怕是会引起民愤。还望皇上三思
赵琨不以为然,笑道:为君者,怕什么民愤?你是未来的皇帝,天下百姓如牛马,皆为你驱使
赵征觉得这话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实在不该说出来。
赵琨见他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便语重心长地说:莫要觉得朕冷血无情,作为皇帝,你得先不把他们当人,才能把他们当人
赵征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敷衍着说:臣受教了
嗯。既如此,他们拿着传言惑众,朕就粉碎他们的传言
赵琨说到这里,下了令:你去准备,广发告示,就说三天后祁氏皇嗣十八年忌日,朕要将他的遗体迁入祁氏皇陵,全国禁嫁娶,斋戒半月,以示哀悼
没这么侮辱人的。
还是侮辱一个死人。
赵征几乎是咬着牙应声的:是
随后,他悲愤而抑郁的情绪翻涌,根本不敢待下去。
夜已深,臣不打扰皇上休息
他站起身,想要离开。
等下——
赵琨喊住他,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因为此刻满脑子想着一个人:宁小茶呢?怎么没见她?
赵征一进皇宫,就得皇帝召见,宁小茶当时也在旁边,但他当即派沈卓把她送回了泽恩殿。
他才不会让她到皇帝面前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