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坤睁大眼眸,刚才扮演侍女的对不对?穿墨绿色花边裙子几次劝阻朱丽叶的那个?
高敏君没想到有人能认出自己,惊讶了下,紧接着点点头,对对,是我!
你的表演非常到位,把那种担心焦虑完全演绎出来了。可惜这次出场次数不多,如果有机会,你肯定会大放异彩。
真的吗,真的吗?高敏君不迭声地问:对了,你是谁?
程先坤笑道:我叫程先坤,是杨佩瑶的朋友,杭城日报社的,今天来拍照片,咱们一起在校园走走?还想叨扰你们一顿中午饭,可以吗?
没问题,高敏君爽朗地答应,我们食堂饭菜不错,种类也多,正好请程记者给我们宣传宣传。
程先坤道: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那晚上我请你们,我知道有家馆子味道不错,不过不是什么大饭店,你们千万别嫌弃。
杨佩瑶本来不想去的,毕竟刚认识,还没有熟悉到请吃饭的程度。可听他这么说,又不好拒绝。
高敏君笑着答应,行,地方大小无所谓,好吃就行。
三人边说边在校园闲逛。
那边美术社团已经把平常画的素描、油画摆了出来,而书法社团也挂出几幅颇有水准的对联及斗方。
三人顺次鉴赏一番,走到后面的小花园。
花园里有棵枝桠繁茂的银杏树,时值深秋,树下铺了一层金黄的树叶。
程先坤捡起两片仿若扇子般的树叶叹一声,大自然的杰作,真漂亮,顺手递给杨佩瑶,这应该是棵雌树。
杨佩瑶惊讶地问:树还分雌雄?
程先坤点头,是,雄树开花,雌树不开花只结果。
高敏君抬头望了望,这棵树没见结果子呀?
可能是年岁短,程先坤解释道:银杏从小树苗长到结果差不多要二十年,有些地方有祖父种树孙子收获的说法,又把它称作公孙树。
这样啊,高敏君感叹,你懂得真多。
我在北平的家里也有棵银杏树,所以略知一二……来来,就用这棵树做背景,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程先坤指挥着杨佩瑶与高敏君摆出各种姿势,喀嚓喀嚓照了好几张,又让她们站在花圃旁照了几张。
程先坤见多识广,而高敏君个性开朗,完全没有冷场的时候,也化解了杨佩瑶开始的那点尴尬。
转过一圈,程先坤正好照完一卷胶片,三人便去食堂吃饭。
武陵高中食堂的菜式本就不错,因为校庆,有校外客人来用餐,又多了五六种菜。
程先坤选一份宫保鸡丁一份清炒莲藕,又要了一碗米饭和一碗汤。
杨佩瑶担心他会抢着付钱,当着大家的面儿争来争去,已经先拿出一块银元。没想到程先坤很大方地说:客随主便,今天我是客人,改天我回请你。
完全没有扭捏。
杨佩瑶对他的好感更盛。
说实话,她很怕在大庭广众面前因为两毛三毛的花费争得脸红脖子粗,也不愿意在跟朋友交往时候沾对方太大便宜。
这样有来有往更自在些,有点类似于前世的aa制了。
吃饭时,邱奎找过来,低声对杨佩瑶道:校长说鉴于之前你们的劳动态度比较端正,从今天开始就不必清扫食堂了,但是如果下次再犯,就把剩余的天数加倍补回来。
杨佩瑶长呼一口气,弯起唇角,太好了……我正担心被别人看见我挨罚,多难为情啊。
邱奎笑笑,你快吃饭吧,我告诉白咏薇一声。
杨佩瑶又悄悄告诉高敏君,再抬头,正对上程先坤和煦若春风的笑容,遇到开心的事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待会儿菜就冷了。
杨佩瑶脸一红,开口解释,原本我们三人被罚清扫食堂一个月,刚才我们班长说,从今天开始惩罚结束,不用再来打扫了。
程先坤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又懊恼地说:我最擅长扫地拖地,本以为能有机会展示给你们看看。环视了食堂一圈,这么大的地方,我差不多半小时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高敏君哈哈笑,早认识你就好了,我们四个人累得半死也得花半个小时,如果加上你,岂不省事多了……这样吧,要是下次我们再被罚,就请程先生来帮忙。不白麻烦你,我请吃午饭。
程先坤连声应好,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并没有询问她们被罚的原因。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程先坤告辞回报社,约定好下午四点半在仙霞路电车站碰面。
从校门口可以做2路电车过去,非常方便。
下午上完两节课,高敏君到话剧社开总结会,杨佩瑶留在教室写作业,正写着,听到门口有人叫她。
竟然是白咏薇。
杨佩瑶连忙出去,你们不是开会吗?
白咏薇手里拿一只,帮我给邱奎……你别瞎想,我不是那个意思。红着脸塞到她手里,转身跑了。
杨佩瑶感觉莫名其妙。
她根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呢。
白咏薇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对邱奎有那个意思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白咏薇妥妥的富二代,黑富美,而邱奎除了成绩好得令人嫉妒之外,家世一般,相貌也一般。
并非陆景行那种翩翩美少年的相貌。
最主要的是两人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即便中午打扫食堂,邱奎也往往在另外一头,极少跟她们攀谈。